双手臂弯却猝然被一双沉稳有力的大手扶着,苍老的嗓音响在头顶,“圣女这几日辛苦了。”黄袍男子越过赵枝枝看向她身后的大长老,语气陡然不善,“该要好好休息才是。”

赵枝枝疑窦丛生,大长老却眼观鼻鼻观心,默然不接话茬。

“既然殿下不急”,脑中迅速飞过无数种应对方式,可身心俱疲的赵枝枝意外选择了最任性的一种,“那民女就退下休息去了。”

黄袍男子没拦她,大长老也没拦她。赵枝枝强装镇定走到了门口,却忽地看见眼前黑影一闪,扑上来一位少年身形的人,牢牢堵住了门口她离开的出路。

下一瞬,他连只言片语都未曾发出,便遽然贴着赵枝枝身侧倒了下去。

赵枝枝:

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苦着脸勉力撑着那男子,费力转动头去回望黄袍男,“王爷,殿下!民女不走了,不走了,您快来帮个忙啊——”

“哈”,许是赵枝枝的错觉,她竟觉得那苍老的声音有片刻恢复了应有的年轻态,但只是一晃眼,那犹如磨砂般的嗓音便又响了起来,“殊乐,连自己走路都不会吗?冒犯了圣女你该当何罪。”

分不清到底是被黄袍责怪罪大,还是冒犯她这什么劳什子圣女罪大,总之那名唤殊乐的人竟真从昏迷中挣扎着醒来,扶着门框跌跌撞撞地跪下去,低头告罪,“殊乐知错。”

赵枝枝:!

“圣女糊涂,这便是殿下的来意了,还不快快请进来!”

到底还是人精的大长老看得透,她一点破,门外瞬时涌入了好几位天医门内门弟子,扛着人就放到了房内的榻上摆好,又瞬息间沉默着掩门退了出去。

黄袍摘下了兜帽。

然而那面孔却是一张丢进入海里便会立刻消失不见的普通脸,大众到毫无值得记忆之处,即便是和他脸对脸面对着,赵枝枝只要移开眼一瞬,便似乎立刻忘了他的长相,每次重新望回来便是重新认识了一遍一般。

她低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兀自为又昏过去的殊乐把脉。

这一下,便让她心中有了极其荒谬的猜想。

她收回手,分别撑开殊乐的眼皮,看了一圈他的瞳孔;又转而,掐着他的下颌,左右摆动他的头,甚至还掏出袖中手帕,顺着殊乐的唇角擦了一遍又一遍,静静盯了片刻后,她摇了摇头。

“敢问殿下,这位小公子是否时常昏迷不醒,白日也常常嗜睡,没有任何预兆地便会像刚才那般不分场合地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