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过一个呼吸间,他喉间发出了低低的嘶吼,却转瞬咬牙切齿地咧嘴露出了尖利的虎牙,粼粼泛着绿光的眸子毒蛇一般咬上赵枝枝,语气阴冷至极,“第三道考题——解此蛇毒。”
“你我同时施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我自救,还是圣女阁下,成了我阿穆勒的救命恩人。”
疯子,真是一个疯子!
试炼台下的众人因视线缘故,对台上发生的一切都有些茫然。搞不懂好好说话的两人怎么突然拉扯到那么近的地步,更不懂啊穆勒为什么突然发病了似的当场倒下,直到题面公布,所有人才后知后觉地捂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好狠。
“可凡陀罗生源地就在南疆,虽然绝迹多年……但谁知道西乌族是不是早就掌握了解毒秘法呢?”
“是啊!圣女本就是赢了,搞这一出恶心人的事干嘛?见不得天医门好吗?”
“怕不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吧!”
……
风言风语在人唇齿一开合之间。上一秒还针锋相对的敌人,下一刻又可因为自己内心毫无根据的揣度而改换立场,坦然地站在制高点痛批起自己方才“风雨同舟”的同伴来。
而眼下赵枝枝心头一团乱麻。
阿穆勒没有任何自救的举动。任何,都没有。
他墨绿的眸子一点点失焦下去,但在某一瞬间又突然聚拢起来,斜斜打在赵枝枝身侧,眼中透出极其刻骨的眷恋,泛着浅浅的水汽。似乎那里极其鲜明生动地正站着什么人,冲他言笑嫣宴,让他快过来,他们一起走。
“古铃那……”阿穆勒忽然挣动被赵枝枝按住切脉的左腕,虚虚地慌忙去抓在赵枝枝看来根本不存在的影子,“你等等我、再等一等,很快的——”
“别乱动!”赵枝枝强势摁下他的手,额前的冷汗顺着长睫一眨,在眼前模糊了片刻的光影。这一瞬间,赵枝枝心底突然有了个极其荒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