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枝枝注意到,那三人看着满头的眼睛发直。

赵老爹忙说道:“吃点吧。”

小孩黢黑的手抓起一个馒头,那雪白的馒头上便是一个脏手印。

他偏生还吃得狼吞虎咽的,啃的馒头渣子掉了一地。

赵雪莲和她男人也各拿起一个,赵雪莲那婆婆瞧着瘸了腿,拿馒头时动作还挺利落。

“枝枝啊,要不你去看看还有没有菜,也端过来。”赵老爹还是很关心这亲戚。

赵枝枝可以理解,毕竟赵老爹以前的兄弟也没多少了,死的死,逃难的逃难。

而今看到赵雪莲,难免高兴。

她走到柴房里,拿出了腌的咸菜。

赵雪莲和那她婆婆看见咸菜就跟八辈子没见过似的,立刻就着馒头一起吃。

统共七个馒头,让他们吃得一干二净。

这吃完了,还不忘要了一盆水。

那男人仰着头打了个嗝,声音大得很,还有些异味。

赵枝枝忙往旁边躲了躲,“姑母,你们吃饱了叙叙旧便赶路吧,别误了时辰。”

赵雪莲脸色一变,不答话,反而继续和赵老爹说话,“石头啊,你如今可是不得了,这灾年死了那么多人,柳木村那种地方连个野菜都被人挖了个干净,还是你这里好,竟还能吃上白面馒头,这白面我都好久没吃过了。”

赵老爹听她这话,脸色扬起笑意,“哪里哪里,这灾年哪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只求这老天啊,赶紧下一场甘霖,也好叫人好好活着。不过雪莲姐你也别灰心,总会过去的。”

“石头,你说得对,也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能挺过去。”

赵雪莲说着便泪眼婆娑地握住赵老爹的手。

那老婆子见儿媳这举动,瞪直了眼睛,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她再没了动作。

那黝黑男人只顾着回味刚才白面馒头的味道,竟也不管不顾地。

赵枝枝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他们还不会不想走了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赵雪莲便开了口,“石头啊,我们从柳木村赶来十分疲累,能不能在你这歇息几天啊,左右咱们也很久没见,这村里大多数人我也不记得了,你也能带我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