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周家的每一天,满满都过的很开心,可她也没忘记,自己的亲娘。
倒是她所谓的亲爹,满满从未想过他,因为亲爹对她不好,她不喜欢,她喜欢对她好的人。
如今,终于见到娘亲了,满满眼眶湿润,只想抱紧娘亲。
“娘亲,满满想你,满满想你了……”
“娘亲也想你了。”
满满此刻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觉得娘亲的怀抱好温暖,她想和娘亲多呆一会,她想留下娘亲。
可就在她和娘亲抱在一块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另一个娘亲呼唤的声音。
小主,
“满满,醒醒,别吓娘……”
是秦秋月的哭声。
听到声音,满满左右张望,“娘?”
她说完,又看向面前的亲娘,“娘亲?”
年轻女人笑着道:“你的娘在叫你呢。”
满满没想到她也听见了,有些担忧,“娘亲,我……”
她担心这个娘亲会吃醋,然后走了,但是又割舍不了那个对她好的娘。
眼眶泪水在打转,她紧紧的抓着面前的母亲,生怕她消失。
可年轻女人只是笑着道:“满满,别怕,娘亲只是回来看看你,看你好,那就好了。”
“娘亲又要走了吗?”
此刻满满并没有意识到,亲生母亲早已经在生她的第二天就去世了。
她只觉得自己很紧张很害怕对方的离开。
女人笑着道:“娘亲要去一个新的世界,去过新的生活,如今,不过是放心不下满满,看看满满呢,见满满一切都好,娘亲也心安了。”
“那……那娘亲要去什么新世界?”
女人没回答,只用温柔纤细的手,在满满滑嫩的脸颊来回摩挲,满满不舍。
“满满,娘亲接下来说的话,你要听清楚。”
满满红着眼眶点点头,“嗯嗯。”
“我与你爹,都很爱你,如今离开,你也别再想着娘亲,和周家好好过日子,不过,关于你爹的事,你还是要知晓一些的。”
满满点点头。
不过没等她听到亲生母亲继续说,耳边传来那边母亲更焦灼的声音,“满满,醒醒,别吓娘亲……”
“满满,醒醒啊,别睡了……”
还有好几个哥哥的声音,还有兰姨姨的声音,还有爹爹的声音。
好多好多声音,乱乱的,却又让人安心。
满满还想再跟面前的娘亲说话,她的身影开始慢慢淡化。
满满吓了一跳,“娘亲,你要走了吗?”
女人笑着点点头,在她快要完全淡化的时候,还有声音传来:“为娘给你留下的这个,你记得打开瞧瞧,如今,也是时候了!”
她说着,晃动着手中的拨浪鼓。
满满疑惑的看着即将消散的人,问道:“娘亲,打开不就坏了么?”
可年轻女人没再回答,因为,她的脸已经完全消失了,连带着手与手中的拨浪鼓也全部消失。
“娘亲,娘亲!”
秦秋月看着床板上的满满,倏然睁开眼,嘴里念叨着。
看孩子醒来,秦秋月连忙应,“满满,娘亲在这,娘亲在这呢。”
而苏醒过来的满满,目光看向床边的人,却不再是她梦里的那个娘亲。
“娘亲?”她带着狐疑的喊了句。
秦秋月连忙点头,将她抱了起来,回应着,“满满,是我,是我,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说完,秦秋月止不住的哭起来。
床边的周建文和四个孩子,也都红了双眼,三平四安更是哭的稀里哗啦。
秦兰兰看着满满醒过来,也是松了口气。
随后,她给满满把了脉,确定道:“没事了,姐,不必担心了。”
这话说的轻松,可这几天,他们都不轻松。
等满满整个人恢复过来后,她才知道,她这高烧发热,一睡已经睡了三天了。
这三天,周建文秦秋月夫妻俩,几乎没有休息,吃也没吃几口,一直陪伴在满满身旁,看着她温度下降又上升,而人却一直昏迷着。
如今,满满确定没事了,秦兰兰才强硬让两夫妻前去睡觉。
就连满满的几个哥哥,也都赶去睡觉了。
这里头,也就只有秦兰兰睡的多一些,因为秦秋月要让她保持好的体力和睡眠,这样才能给满满把脉瞧病,应付这病。
而其实这几天,秦兰兰也没弄懂满满究竟得了什么病,看似是发热,但是又和其他发热不同。
不过幸好,满满如今醒来,就是没事了。
“幸好,你没事了,不然的话,你爹娘,你哥哥他们,可要哭死了。”秦兰兰一边给满满喂煮烂的白粥,一边说。
满满也是好饿了,所以看着兰兰姨递来的粥,一口一口的吃着。
听兰兰姨说的话,如今已经清醒过来的满满,也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了。
她生病了,然后梦见了她的亲生母亲,还说爹爹和娘亲都很爱她的。
可爹不爱满满的,娘亲去世后,满满就没过过好日子。
所以,满满想不明白,娘亲这话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吃的差不多了,满满脸色也好了不少。
她这才开口,“兰兰姨,满满梦见娘亲了!”
秦兰兰一听,笑着说道:“看来满满在昏迷的时候,心里头,还是记挂着你娘亲的。”
满满却摇摇头,“不是这个娘亲,是那个娘亲!”
满满甚至都来不及询问那个娘亲叫什么名字,只从东村的大人知晓,她的娘亲姓周。
秦兰兰听到她这话,瞬间就明白她口中的“娘亲”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还是停顿片刻,随后才小心翼翼的问:“你梦到你亲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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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点点头,“嗯。她好看,长的很好很好看。”
满满能梦到自己亲生母亲,秦兰兰倒是不意外,但是满满能描述她的样子,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毕竟,满满出生没多久,她的母亲就去世了,按道理是不知道她长什么样的。
可满满却看见了。
不过,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本身就没法解释,若要解释,那该是母亲对孩子的爱吧,灵魂还在停留着。
于是,秦兰兰又问了满满,“在梦中,你娘亲都跟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虽说在梦里很清晰,但是满满醒过来后,也是仔细回忆了一番,才说娘亲跟她的事情。
其实她记忆中娘亲没和她待太久,只说爹娘爱她,不舍得她的。
“对了……”想到什么,满满看向秦兰兰。
秦兰兰被她突然认真的眼神看的一愣,“怎么了?”
“拨浪鼓,就是……满满的玩具,娘亲说,想知道的事情,就在里头了。”
满满本想说,那拨浪鼓里头是空空的,若是拆开了,是不是就坏掉了?
可娘亲已经回答不了她,只能如今找寻线索了。
听到满满这话,秦兰兰看向外头。
她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只能安抚满满:“不着急,等你爹娘休息好,再好好说说。”
满满也知道这事情急不来,她虽然想念亲生的母亲,但是清醒后也知道,她的娘亲早就去世了,那样的梦不管是娘亲的托梦,又或者自己太想念她,她都回不来了。
这么多年来,满满早就已经接受了,也就是在梦境里,她无法左右情绪,才会想要留住娘亲的。
等满满又休息了一个时辰,秦秋月这边也休息完,吃过东西了。
夫妻俩本就担心孩子,哪能睡的充足。
听了秦兰兰说的事,秦秋月忍不住问道:“会不会是因为她亲娘的缘故,让满满陷入高热昏迷这般久?”
秦兰兰摇头,不确定道:“这不能确定,毕竟,如今怪力乱神之事,也只是听说,也许也是因为满满这般,她的母亲才会托梦给她的。”
秦秋月点点头,应道:“也是,谁知道谁前谁后呢?孩子无事就好。”
秦兰兰应道:“我给满满把过脉,看过了,她已经恢复了,今日没有发热就没事了。”
“好好。”
至于满满说梦中亲生母亲说的拨浪鼓,秦秋月也很快去房中把柜子打开,将里头的拨浪鼓拿了出来!
再次看到拨浪鼓,满满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想到娘亲说,拨浪鼓要打开,她看向面前的秦秋月,“娘亲,我亲娘说,要打开。可是,打开不就坏了么?”
拨浪鼓是用一种牛皮制作成的,只要两边的木头圆球一敲,就能发出咚咚的声音。
满满舍不得这拨浪鼓。
秦秋月见状,倒是为难的说道:“可你也说了,你娘告诉你,要打开才行。”
满满点点头,“是啊!”
一旁的周建文见状,说道:“没事,到时候爹给你修修,能修好的。”
有了爹爹这话,满满这才点点头。
随后,秦秋月去拿了剪子来,夫妻俩小心翼翼的将拨浪鼓其中一边牛皮边上的钉子一一拆开,这样能将整张牛皮都弄下来,到时候再用稍微大一点点的钉子再钉回去就可以了。
而秦秋月猜到一般的时候,就看到拨浪鼓里头,居然藏了东西。
夫妻俩都看见了,蓦地一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秦兰兰和满满在一旁,秦兰兰也瞧见有东西,忙问:“怎么了?”
满满也伸长脖子,随后说了句:“有东西。”
而这是满满第一次发现有东西。
按说她眼睛能透过一切东西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但是这拨浪鼓,这么多年了,满满却从没有看到里头有东西。
夫妻俩拆的更快,很快,秦秋月从里头拿出了一卷纱质的东西。
除了那一卷东西,还有一块贴着拨浪鼓壁的弯月的碧绿色玉佩,上面雕刻着惟妙惟肖的一个麒麟还是什么瑞兽的东西,他们看不懂。
“这是何物?”秦秋月问道。
周建文接了过来,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瞧着,是玉佩,怕是翡翠玉佩。”
他们对玉石不算了解,但看它通体碧绿,雕刻精美,上面还有一个孔洞,可以穿线,想必也是玉佩的一类。
而看完玉佩后,他们的目光落在那卷纱质的东西上。
秦秋月将其摊开,然后就看见了上头,写满了字。
她一愣,然后下意识看向秦兰兰和满满。
秦兰兰抱着满满也凑过来了,一眼就看到上面写满的小楷。
一看这些字,就知道,是出自女子之手,小巧精致,透着温婉。
而落款处,写着母:周宁雪。
秦秋月识字不多,但却认识落款的三个字:周宁雪。
“这是……满满娘的名字?”秦秋月问。
满满娘就姓周,秦秋月和周建文都知道。
说着,她连忙让秦兰兰看看里头写的内容,“兰兰,先瞧瞧,上面都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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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兰看了眼几人,点点头。
只是,当她看完所有内容后,却惊呆了。
而秦秋月发现了秦兰兰的异常,便疑惑的问道:“兰兰,怎么了?”
一旁的满满也在努力看着那些字,虽然绢布字小,却也隐隐约约的看到上面的内容。
她现在读的懂的字很多了,只要不是太过生拗的字,都认识,只是因为不是她拿着,并不能全部看清,但她也注意到了一个事,那就是她的爹爹,并不是孙二旺。
满满读了那字的时候,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而秦兰兰在接收到了这些事情后,抬头错愕的看着姐姐和姐夫二人。
半晌,秦兰兰才开口:“满满还有家人。”
听到这话,夫妻俩几乎同一时刻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震惊的同时,眼底里也流露出担忧。
担忧满满有了家人,就不要他们了。
虽说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是毕竟养了满满好几年,夫妻俩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了,一时之间,听到这话,不免担忧。
不过秦秋月很快又认真说道:“可是真的?”
秦兰兰摇摇头,“我也不确定。”
随后,她把具体内容告诉夫妻二人,也包括一旁的满满。
那一卷长长绢布上,写满了字,字里行间,说的却是满满母亲周宁雪的事情。
原来,周宁雪曾经是京城侯府家的千金,但是家族因为皇权谋乱,而被打为罪臣。
当时,男的发配边关,女子可能会为奴,甚至送入窑子。
周家父兄托周家故交成安侯府的赵家,将周宁雪藏了起来,她的丫鬟待她假死脱身。
而周宁雪当时与那故交之子赵延已有婚约,甚至二人在一番冲动,有了满满。
周宁雪为了不让心爱之人落入纷争之中,便独自离去。
后来,她遇到了孙二旺,以她身上钱财,换得了一个新身份,成了孙二旺之妻。
怀满满的日子里,孙二旺待她也是极好,只是,她因为忧思族中各种事,本身胎位就不好,所以,在她生产之前,给孩子做拨浪鼓的时候,便在里头塞入了一块玉佩和这绢布内容。
秦兰兰说完,看向夫妻俩。
秦秋月抖着手,说道:“所以,满满的父亲,并非是孙二旺。”
秦兰兰点点头,并猜测道:“许是周宁雪,是想等孙二旺将满满养大,再让满满往后发现此事。”
不过,哪怕没有发现这事,以绢布上她对孙二旺的信任,也认为孙二旺会好好养大满满。
只是,周宁雪没等到孙二旺把满满养大,就去世了,而满满反而是通过做梦的形式,知道了这一切。
三个大人随后,把目光看向满满。
满满如今不是小孩子了,大人说那番话,再结合自己看到的上面的内容,自然知晓怎么回事?
她沉默半晌,看向面前的爹娘,说道:“爹,娘,满满一辈子都是你们的女儿!”
虽然说,现在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但满满心里,也把周家夫妻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
只是她没想到,她的亲娘居然有这般坎坷之事。
倒是秦兰兰想了一会,说道:“陈然同我说过,去年秋,皇城主子早已经异位,新皇身边的那位镇国侯,似乎就叫……赵延,你们说……”
秦兰兰话没全部说完,因为她也不确定,只是猜测的说起。
那两年,全国各地各种动荡,天灾人祸四起,京城也不太平,当时皇帝年迈,听说几个皇子闹的不可开交,各自发展自己的党羽。
去年春开始,那位先皇身子每况愈下,到了夏,就已经不行了,之后,几个皇子互相争抢,最后让当时最不起眼的五皇子,夺得新帝之位。
而新帝的心腹,就是一位叫赵延的将军,也被新皇赐镇国侯!
新帝登基一事,他们在小地方也是知道的,毕竟皇帝异位,老百姓都有耳闻。
连镇国侯一事也有听说,但是他们却都不知道,镇国侯的名字,就叫赵延。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在猜测,满满的亲爹不会就是那位镇国侯吧?
秦秋月想到,如果满满的亲爹真是镇国侯,那他们夫妻俩,如何与镇国侯争抢女儿啊,要是普通人家,双方以亲家走动便是,但若是高门大户,他们高攀不起不说,也不知道那位镇国侯,可有妻妾,可有儿女?
若是镇国侯有了妻妾儿女,那满满作为没有进门的女子生下的孩子,哪怕去到镇国侯府,又是否能如今这般天真烂漫。
他们都清楚,高门大户最是讲究规矩,哪怕秦秋月让小月教满满一些女孩子该学的东西,但也是浅表的东西,毕竟小月之前所在的主子,也比不上所谓的镇国侯府。
越想这些,秦秋月反而越担忧。
她目光落在满满身上,都有心疼。
周建文虽说想的没有妻子那般细致,但是也是真心把满满当亲女儿看待的,如今听到这个消息,既是为满满高兴,找到了她亲爹另有他人,甚至还活着。
小主,
可也担心若真是镇国侯,那满满以后的人生该是如何的呢?
“你们先别担心,具体如何,我们还不清楚,我先让陈然帮忙打听一二吧,不管是不是那镇国侯,也要打听清楚,至于满满……”秦兰兰目光转向满满,声音微顿。
大人的忧虑,如何瞒得过满满这双洞察一切的眼睛。
她立马说道:“我永远是爹娘的女儿的。”
秦秋月笑了,“嗯,对,满满永远是我的女儿。”
满满想,哪怕自己是什么镇国侯的女儿,也不过是想确认自己亲爹是谁?但是,她还是想跟现在的爹爹和娘亲一块住着的。
她对秦兰兰说道:“兰兰姨,你让陈然哥哥帮忙打听,但是,就算那个镇国侯是我亲爹,我也要现在的爹爹和娘亲的。”
秦兰兰笑着点头,“好,那我就去找陈然打听一下,看看怎么回事?”
……
而当秦兰兰把这事情给陈然一说,陈然也震惊坏了。
她是带着满满前去的,陈然目光落在满满身上,讶异道:“满满,你该不会真是镇国侯的女儿吧?”
满满摇头,“不清楚呢,陈然哥哥帮帮满满去打听一下,好不好?”
“可以,当然可以的。”陈然连忙点头。
他还说:“正巧我下月要去京城一趟,你们可要跟我一块去?”
满满摇摇头,“不去了,你带消息回来就好。”
满满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的,因为她也怕的,她怕她爹真是镇国侯,到时候对方不让她回来了,她就见不到爹娘了。
她知道权势的厉害,特别是这两年,跟着爹娘,陈然哥哥,还有兰兰姨,也算见过不少意州城的大人物了。
而这些意州城的大人物,在天子脚下,又是天子的左膀右臂来说,并不算什么?
可秦兰兰倒是希望满满能去的,“你要不还是一块去吧?正好我也要去京城。”
她会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她希望满满去。
而是她也知道,满满嘴上说不想去,也不过是害怕去了后回不来。
可没有人比她更想去京城,确认她的亲生父亲是谁,确认她的父母究竟是如何的?
陈然明显也是知道这点,所以在秦兰兰说完后,也说道:“满满,你要想去,可以跟我们一块去,但是并不是说,一定要去见人的,我到时候给你打听,若是没事,你们就见面,若是不好,你就不见,你看,如何?”
对于镇国侯的事情,陈然也不是很清楚的。
只知道去年新皇登记,大赦天下,也颁布了多条法令,对老百姓十分友好。
而他们家之前在京城没什么涉足,如今他也想往京城发展发展,所以今年算下来,已经去了两次京城了。
在陈然和秦兰兰的劝说下,满满心有些松动。
可她并没有答应下来。
陈然虽说跟她说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不过是去京城游玩,若是好,见一面,不好,就当不存在。
可满满还是忍不住朝自家姨的方向看去。
孩子到底是孩子,哪怕再怎么聪明厉害,可她心性依旧是孩子。
秦兰兰看懂她眼底里的担忧,笑着说道:“我想,你爹娘肯定也希望你去京城的,不说找你亲爹,京城那般繁华的地方,见上一见,也能多些见识,你说是不是?”
秦兰兰宽慰她,让她不必担心周家夫妻会不让她去,或者会难过。
“你爹娘此前就同我说过,他们爱你,也尊重你的决定,也希望你父母亲的事情,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在秦兰兰一句句开导下,满满才点了点头。
不过,她还是说,要先回去同爹娘商量过,再决定要不要去京城。
……
而正如秦兰兰说的那样,当听说了这事,秦秋月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让满满一定要跟着去。
“难得你陈然哥哥,还有你兰兰姨都去,有人照看你,我和你爹也放心的。”
满满点点头,没再说话。
出发去京城的那天,满满起了个大早。
之后,她直接走到厨房,看着在厨房忙碌的爹娘,然后上前,紧紧抱住他们。
夫妻俩也只是任由孩子抱着,沉默不言。
因为他们很清楚,若是现在说话,怕也是扰乱了孩子的心思。
直到陈然的马车来了后,孩子在离开前再次抱住二人的时候,秦秋月才叮嘱她一路上的事情,叫她若是好玩,就呆的久一点。
而除了陈然之外,还有秦兰兰和张全一块过来的。
等到满满上了马车,跟随陈家的商队一块北上,在看不见马车的时候,秦秋月这才红了眼眶,哭出了声。
周建文轻轻抱着妻子,并宽慰道:“放心吧,孩子会回来的。”
说话间,周建文也红了眼眶。
他们其实做好了满满一去不回的准备了,这两天也一直在隐忍情绪,不让孩子感受到他们的不舍,到时候不愿意去。
夫妻俩其实也想过的,比起他们家如今是比以前好多了,但是对比那镇国侯府,他们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哪怕镇国侯真有了妻儿,满满往后余生,也定会闭现在更顺畅的。
小主,
所以,不管满满能不能回来,他们都支持满满去一趟京城。
若能回来,那他们依旧会把满满当成自己的孩子的。
……
另一边,马车经过前前后后停顿休整,和路上风景停留闲逛等原因,他们用了将近十天,才抵达京城城门处。
已经入了秋,天气凉凉的,越往北就越冷了。
当天,一行人裹着相对厚实的棉袄,往驿站去,在那住一夜。
越是到了京城,满满反而越紧张。
她脖颈处挂着那块从拨浪鼓拆下来的玉佩,一旁的匣子里头,还有她母亲留下来的那些一盒遗物。
这是秦秋月一早让满满带上的,方便到时候满满可以找寻真正的父亲。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他们才入了城。
陈然一早在京城有安排,所以他们入城后,直接在城南一座小宅子先住下。
秦兰兰陪着她睡在一个房间,就是为了方便照顾她的情绪,注意她的动向。
“你别太担心,等你陈然哥哥去给你打听清楚,若是没事,见不见面,就是你自己决定。”
满满点点头,手里还握着那只拨浪鼓。
拨浪鼓是被周建文重新修整好的,虽然还是能看到修过的痕迹,但是满满却很在意这个东西。
而没了里头东西的拨浪鼓,倒是显得轻了不少。
到了京城城内的第二天,陈然先是带着他们在京城闲逛。
京城的确要比意州城繁华的多。
特别是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后,加上近一年多也是风调雨顺,长安街的百姓们,也算过上了丰衣足食的日子。
满满一开始还紧张担忧,不过很快被京城各种大大小小的东西吸引,街道上,有耍戏的,有好吃的,还有一些长相外藩的人。
小孩子这看看那看看,很快把原先的事情忘记了。
陈然陪着他们在京城逛了一天,第二天后,就去忙了,只交代了手下的人,陪伴着秦兰兰他们两人去转悠。
至于满满亲爹的事情,也是陈然去办。
如今过去几年,陈然可不是当初那个十几岁的小年轻,多了许多稳重。
而关于镇国侯的事情,陈然也是第一次去打听的。
镇国侯在京城名望大的很,陈然都不用刻意去打听,秦兰兰带着满满逛街的时候,只要问皇城根下的百姓,就能知晓很多事情。
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镇国侯,如今二十有七了,却未有夫人呢。
听说今年,镇国侯的父母,正催促他早些娶个女子回家掌管中馈,可镇国侯却直接在两月前,往边关去了,五天前才又回来。
“镇国侯都这般年纪了,居然未有夫人?”秦兰兰震惊的看着摊位前的一位大叔,问道。
那大叔瞧着她牵着个姑娘,只以为是好事的女子,便笑着道:“姑娘外地来的吧?”
秦兰兰一愣,笑着道:“你怎么知道?”
那大叔笑道:“咱们京城谁人不知镇国侯没有夫人啊?听说,他年少时候,就已经定下一门婚事,是他的青梅,景安侯府的大小姐,可惜啊……”
那大叔说着,一叹,似乎还在为此事鸣不公。
秦兰兰立马好奇询问:“可惜什么?大叔,可否细细说来,我与我妹子好奇着呢。”
秦兰兰说着,还给那大叔放下一锭银子。
那大叔看他俩穿着也算华丽,身后有丫鬟小厮跟随,怕是外地来的高门大户的小姐,好奇这京城的事呢。
他接过银子,笑着点点头,然后说道:“如今已经没有景安侯府了,倒是有陛下追封的景国公。”
那大叔告诉两人,十来年前,当时还是景安侯府的周家,是京城的世家大族,出过不少栋梁。
但是,后来因为先皇后干涉朝政,谋算了周家,将他们打成了谋逆的乱臣贼子,最后被先皇抄家,周家当时侯爷侯夫人被赐死,男子流放,女子为妓。
当时还不是镇国侯的赵世子与景安侯府大小姐定了亲,却因为这突遭变故,不得不解了婚事,避免了此事的波及。
而当时,赵世子正好堕马,摔成残疾,就去了庄子。
之后,没两年,赵世子恢复身体后,就去了边关赚功勋,为大历国巩固边关。
再然后,赵世子被封将军,再到皇城之内,皇子们看先皇年迈,为争抢帝位,大打出手。
至于后来,是被当时的五皇子半路杀出,与赵世子联合,将局势扭转,再到五皇子成新帝,赵世子被封为镇国侯!
另外,关于赵世子当时堕马残疾之事,有人说是假的,也有人说是治好了。
至于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大叔说完,对那镇国侯连连称赞,说:“如今新皇登记,我们老百姓的日子,都过的好多了,至于那镇国侯,也是因为这样,耽误了娶妻生子的,想必,如今天下安定,镇国侯也快要娶妻生子了吧?”
秦兰兰听完大叔说的这番话,目光看向一旁的满满。
满满也在认真的听着,因为他们现在都在怀疑,这镇国侯就是满满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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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听到镇国侯没有娶妻的时候,不管是满满还是秦兰兰,也是松了口气的。
要是镇国侯是满满的爹,又没娶妻,那家中没有主母,哪怕对方不是为了满满娘亲而守身,那也至少,在满满认人之前,对方没有妻子的管束。
不过,秦兰兰又说道:“那……镇国侯没有娶妻,总有妾侍吧?这么位高权重的人,府里多那几房姨妾,也是正常之事?那孩子,可也有?”
大叔一听,睁大眼睛,连连摆手,“姑娘,这可别乱说,姨妾也是没有的,我家那地,距离镇国侯府也不算远,都没听说过镇国侯有姨妾呢,更别提儿女了。”
他说着,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啊,那镇国侯,其实心里没有放下那景安侯府家的大小姐,当年解除婚约也不过形势所逼,还听闻他给那大小姐立了以妻为名义的衣冠冢呢,可真是性情中人啊!”
当然了,大叔也听说了关于镇国侯可能是个不能人道,甚至有断袖之癖的传闻。
不过,这事他不好跟两个姑娘说,便没有说。
而经过秦兰兰带着满满两天以来听说的内容,其实都大差不差了。
就连陈然最后带回来的消息也是一样,说的都是镇国侯没有娶妻生子,还为那未成亲的景安侯府周宁雪大小姐,以妻的名义立了衣冠冢。
当然了,还有最主要的一点,是新帝登基之后,镇国侯给当年以谋逆之罪的景安侯府一家,周式一族平反,所以,当时的景安侯,周宁雪的父亲,被追封为景国公,母亲追封一品诰命夫人。
至于当年周宁雪的亲哥,因为还活着,如今也成了景安侯,周家其他族人,也都恢复了身份。
只是,景安侯不过是个闲散爵位,而他,也无意再入官场,除了住着的地方,是新帝新赐的府邸,其他一应生活,都是如普通人一般。
也通过这些一一验证,可以证明,满满的母亲周宁雪,就是如今景安侯的妹妹!
至于镇国侯那边,就需要镇国侯与满满的进一步验证了。
陈然可惜的是,现在没有DNA鉴定技术,不过从周宁雪留下的遗书来说,也几乎可以肯定,镇国侯就是满满的亲生父亲了。
“满满,你……如今是如何想的?”在说完事情后,陈然看向满满。
满满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二人。
老一辈的恩怨,朝堂的纷争她并不知道,但是想到娘亲和她的家人受到那么多伤害,她眼眶还是红了的。
她摇摇头,回了句,“不知道。”
秦兰兰示意陈然先不着急询问。
她又拍拍满满,说道:“满满,咱们不急啊,慢慢来,至少,弄懂了很多事情,新帝也为你娘一家平反,也算是……喜事吧!”
自古以来,皇权斗争,牺牲的百姓官员和无辜家眷不计其数,唯一能往好的方向想,就是周家多亏了镇国侯在,帮他们平反了,不再背负罪臣之名,还活着的人,也能得到恢复和补偿,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至于满满,一下子接收了那么多消息,消化了两三天。
直到这一天晚上,满满做了一场梦,再次梦到娘亲周宁雪,只是这一次,对方是笑着和她挥手说再见的。
再醒来,满满找到秦兰兰,说:“我想去见见舅舅。”
她说的舅舅,指的就是母亲的长兄,周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