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潇暮刚转身,阿朔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衣摆,潇暮顺着他拽住力度方向摸去,扯出自己衣角道,“你总不能一直饿着吧,我去给你找吃的。”
“还会回来嘛?”
“当然。”
而阿朔还想说什么,潇暮却跨步走了出去,磨坊很小,说是几片木头搭起来都不为过,跨溪而立,围着是一个足有两人高很大的水坊车为支撑,因为年久失修,水坊车也罢工了,附近村民们便把这水磨坊当做废弃的柴房,往里堆了干草。
潇暮也才走了几步,就一头撞在了那水坊车上,疼的他呲牙咧嘴的蹲在了地上,阿朔在他身后幽幽道,“想告诉你来着,你走太快了。”
潇暮摸着起包红肿的额头道,“没事,我没事。”
潇暮起身,吃了疼,也没敢走太快,慢慢摸索着走出去,终于摸到门边,啊朔道,“那个……”
以为言朔是担心他,潇暮转身与阿朔道,“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而潇暮一脚才刚伸出去,就踩了个空,整个人滑溜出了门。
阿朔看着四脚朝天躺在地上潇暮无奈吐气道,“那里有台阶……”
潇暮扶着腰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了,也不忘嘴硬道,“我没事,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直到夜幕,潇暮才饥肠辘辘的悻悻空手而归。
而在靠近磨坊的时候,潇暮却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不像是人的血腥味,像是兽的,不好,啊朔!!
潇暮做错一件事,一直叫着不用担心的他忘了,与潇子堂不同,与北境边城柱不一样,
屋子里的妖人即便是妖但也是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孩,还是个记忆空白的小孩,即使那些村里人没追上来,在这罕有人迹离村稍远的郊林也并不代表着野兽不会寻上来,他怎么可以大意的把他一个人留在这。
“啊朔!!!”
“你回来了。”
潇暮,“?”
“你没事?”
嘴里叼着一只刚咬死的兔子的阿朔看着因为急跑而脸色发白潇暮道,“你才是,你没事吧?”
潇暮抚着自己胸口因忐忑不安狂跳心脏道,“我没事,只不过闻到血腥味,还以为你出事了。”
阿朔放下已经死透兔子道,“差一点出事了。”
潇暮,“出了什么事?”
阿朔不慌不忙道,“让晚餐跑了。”
“晚餐?”
潇暮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道,“晚餐,你出去了!”
“不,它自己跑进来的。”
“这样啊……”
想到自己在野地啃了一身的泥巴,空手而归,而有些人就是坐着不动,都有老天爷追着赏饭吃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潇暮想着问他怎么处理这只兔子,刚想走过去,额角又撞上水坊车,在早上相同位置又鼓了一个大包。
“好疼……果然看不见,真的好不方便啊!!!”
“你打算怎么处理“晚餐”?”
啊朔道,“直接吃掉!!”
果然跟潇暮想的一样,这小家伙在边城的塔里关的太久了,生活习性几乎如困兽一般,虽然将他过去记忆给删了,但身体还是会本能的保留了一些习惯,茹毛饮血的“坏”习惯。
“不行!”
阿朔警觉将兔子藏到身后道,“我是不会交给你的,这是我的!!”
潇暮又气又好笑,“我要抢你的嘛?你还护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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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暮又道,“肉生吃的话,会闹肚子的,”
“什么叫闹肚子?”
“闹肚子就是……算了,跟一个从不拉屎的妖人说五谷五脏对于你来说太深奥了。”
“五谷五脏又是什么?”
“我们还是说闹肚子吧。”
“总之,要熟了才能吃!!”
言朔,“那我要怎样才能让它跟我熟?它都不动了。”
“不是让你跟他熟,是用火,要煮熟,烤熟……”
而为了让兔子熟,潇暮给啊朔表演了一个原始漫长钻木取火,在潇暮满头大汗的钻木的时候,啊朔看着他卖力的模样直想打瞌睡,就在潇暮也想放弃的时候,嗤啦——的一声。
一股暖意映照在潇暮隽秀的脸庞,他激动欣喜道,“点着了,快看,点着了。”
阿朔举着自己手指上火焰吹了吹,潇暮钻的木燃的更旺了。
也从起初暖变成了烫,潇暮摸着自己下巴也不禁纳闷道,“这钻木取的火有那么大吗??”
阿朔收回了指尖的火,甩了甩手指道,“谁知道呢,我的兔子可以吃了吗?”
潇暮道,“当然不行,还要把兔子去皮,去内脏,洗干净,架上,再烤……”
阿朔皱紧眉头道,“好麻烦。”
即便饿的都想啃人的阿朔还是听从了潇暮的话,待到将这一切繁琐的细节都走过,香喷喷的兔肉也终于烤好了。
潇暮坐在阿朔身边,听着阿朔美滋滋的啃咬着兔肉,“你看,虽然过程繁琐,但经过这一繁琐过程的兔子就更美味了。”
美不美味啊朔不知道,反正都是进肚子的,他一边大快朵颐的啃着兔肉,一边观察着身侧的潇暮,隽秀脸,五官很让人过目不忘,鼻小高挺,唇红晧齿眉眼也是那种第一次就能令人亲近的,可惜的是盲眼,双目一直禁闭的,双睫也浓长,当然嘴角的涎水更长。
明明是个瞎子,阿朔依旧能感觉到他炽热视线。
“好吃……嘛?”
潇暮想问他味道如何,刚张嘴,就被满当当塞了一个大兔腿。
啊朔道,“你自己尝!”
潇暮始料未及,没有想到上一刻还护食厉害的他竟然会分享与他,这孩子还算有良心,没白搭了自己的一双眼睛。
阿朔看着身侧潇暮傻笑着,他不理解,一条兔腿而已,他为何那么开心?而令他更费解的是,看潇暮开心他自己也感觉肚子暖暖饱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