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出营地,其罪大到可通奸外敌而论——潇暮手持着这封匿名信,脑中也快速飞闪过军纪法令,为人重情重义的他果断选择和谈,虽然潇暮是安定王的外甥,但是是他先藐视军纪在先,自是百口莫辩,被发现也是早晚的事情,一想到子棠和二狗子,潇暮捏了捏手中信,于这神秘人要求赴了约。
于铁营的兵器库里,管事心知潇暮身手了得,不敢明的造次,便要求潇暮蒙眼而来,潇暮也照做不误,他系着黑布条,站立于兵器库里,等着神秘人前来商讨,等了许久却迟迟未听到动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香草气息,令潇暮警觉了起来,兵器库里理应是锈铁气息,为何会有香草味,越想越不对劲的他多了个心眼嗅了嗅,双目突睁于黑布下,骂了一句,“卧槽!是软香散,要不要……玩……那么……大……”
感觉全身无力的,潇暮最终也站立不住了,他双腿发软瘫倒于地,脑中尚有意识却动弹不得,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软香散的剂量应该是猎野马调用的。
“这屁崽子……下药……下得还真猛!”
撂下这句话后,潇暮便沉沉的睡去,不省人事了,暗中,一脸猥琐的管事乐癫癫的走了出来,他戳了戳不省人事的潇暮,察觉潇暮是真的晕的过去了,他才放心的解了潇暮的黑布,看着潇暮可人的脸蛋,雉嫩如同那晨雾中的花瓣般,艳色绝伦,他色令智昏,咸猪手向着潇暮的腰带解去,岂料,在触碰的那一刻,一股滚烫如火灼烧感从指间传来,他下意识的就甩手,在没有火的情况下,他却发现自己指间有灼伤的痕迹。
管事惊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潇暮,潇暮胸口间血晶散发着红光,灼灼其华,管事的确未察觉于此,他不死心又欲上其手,那血晶通了灵般,凭空冒出一团火,那火苗如蛇,在空中弯曲出一弧度,瞪着管事吐出威胁的信子,管事惊的一屁股蹲坐于地,吓得他魂飞魄散,嚎叫连连,“鬼!闹鬼了啊!……”
他慌不择路往后挪动着身体,惊吓过度之余,撞倒了置放于兵器铁架上未放稳的流星卯钉锤,那铁锤滚落下来,正中他的脑袋,倒霉的他,就这般被砸死了!
而二狗子那天刚好替他爹送马粮干草,本来搬运这事应该是有管事的负责,而这一天刚好管事没来,人手不够,于是士兵们便默了他进铁营,因着潇暮和子棠的原因,他对铁营存在着无限的向往和遐想,也没多想,乐呵呵的就进了,他抱着干草路过兵器库时,听到管事的嚎叫声,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忐忑不安的凑近了兵器库,也恰巧碰到了这一幕,潇暮倒于地上不醒人事,他周身围火,而红色如炎蝶飞舞的火光之中一个白面男子现身于其中,他蹲下身子抚着潇暮的发,二狗子急忙的丢下干草,冲了进来,那人看了他一眼,便很快的消失于空气中,仿佛变戏法般,蒸腾如一股烟,销声匿迹,于潇暮脖颈处的红丝绳也因着这一变化,断了!血晶玛瑙掉落于地,二狗子知道此物于潇暮很重要,还处在惊魂未定之中的他率先捡起了血晶,也瞥见了歪着脑袋倒于血泊之中的管事,他语无伦次慌张大叫起来,“死……人……了……!”
铁营里乱成了一锅粥,于潇公子中了软香散昏迷不醒,管事又离奇身亡,这些罪责全加在了身临现场的二狗子身上,二狗子百口莫辩,他一直声称自己是看到火里有人,这种离奇之事自是不会有人相信,他被鞭行了三日,奄奄一息。
子棠千求万跪,才保了二狗子的性命,待到潇暮的醒来,管事死亡真相也才查清是死于意外,而二狗子自那后,便消失于了他们的世界,同时消失不见还有他至为重要相伴多年的血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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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是可怜啊!”
“听说了吗?城隍那边因为疟疫死了不少人。 ”
“可不是,遍地臭尸烂体,蝇飞虫蹿的,我们还是绕道而行吧!”
“不过,不是听说,药王谷的人仁医圣心感恩大泽已经派人去救治了吗?”
“药王谷?仁医圣心?”
缩在柜子里的二狗子,满是惊恐的看着他,脚上被藤荆割出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岚懿冗蹲了下来,半跪在地慢慢向着少年伸过去手,道,“别怕,过来..”
“爹!”
发着高烧的二狗子直接扑进了岚懿冗的怀里,药王谷的人皆慌乱起来,甚有人呵斥道,“这脏兮兮小孩岂敢……”
岚懿冗打断那人道,“无妨!”
“可是谷主,他爹死于疟疾,怕是会传染给您!”
岚懿冗没理会那人,目露柔色的抱起二狗子,手抚在他削瘦脊骨突出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道,“别怕!”
一年后。
“狗东西,去替你爷爷我打点热水泡泡脚。”
二狗子点了点头,拿起了地上的被那人临时还踢了一脚的木盆,出了门,习惯性的往热水房走去,
“都是同门,你干嘛老是欺负他。”,一芝麻饼脸白蓝色襕衫男子对着另一个绿豆眼的白蓝色襕衫问道,
绿豆眼道,“谁跟他同门啊,他是溪城公子从外面捡回来的小白鼠,逃了笼子后被谷主看到了,赖上谷主,谷主看他可怜照顾了他好一陈子,那时,谷里的人都以为他会成为新的二公子,对他关怀备至,结果呢,他病好了之后,谷主一转身就把他给忘了,谷里的人不知将他如何处置,便配到后房作杂役,所以啊,贱人就是贱命,别妄想太多!”
“原来如此!”
“水太烫了,给我重新打。”绿豆眼一脚踢翻了木盆,热水直接倾洒在了二狗身上,一身湿透的他
眼神跟着湿漉漉看向眼前之欺辱他的人,而绿豆眼更是恼火了,他一脚踹倒二狗子,唾沫横飞的破口大骂道,“装什么可怜啊!真他娘恶心!”
二狗子瘫倒在地不卑不亢重新拾起木盆欲往热水房走去,饼脸喝道,“喂,狗东西,先把这收拾好了,湿哒哒的,爷我要是踩到摔倒了,你赔得起吗!”
转身回来二狗子从衣襟里掏出了率先就准备好的抹布,跪在地上擦了起来。
看二狗子如此乖戾顺从,他们的作恶欲也得到了极大满足,趾高气昂二人,歪鼻子瞪眼的走了。
二狗子收拾好这一切后,矮着瘦小身子往柴房的方向走去,而此时迎面走来一白色华服襕衫男子,他吃力抱着一堆高过他脑袋竹卷书,二狗子哆嗦的把自己缩成一团,往边上靠,低垂的脑袋,作颔首模样,在药王谷的一年的时间里,大多时候都是被欺负着过活,虽然有想过逃离,但逃离之后,外面那吃人的世界,对于身无一人又无技伴身的他无异于自寻死路。药王谷纵使百般不好,但至少能让他一天里吃上一顿饱饭,能睡在有屋蓬的地方,所以他苟且偷安于药王谷中也算得尚得一丝安逸,同时为了避免犯错被赶出去,最基本的看衣识人他还是知晓的。
这药王谷,有两种人,最低层也是最多便是白蓝相间襕衫的药师,而高层则是少之又少华服雪白襕衫医师,当然还有另外一种人,紫袍——药王谷主人——药王!
而一年前他就有幸见过这两身衣裳,紫袍和白雪华服襕衫,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是被关在笼子里作为小白鼠的身份,所以至今想起来还是不勉令他感到有些后怕,此刻他弓退着身体真狠不得把自己镶进背后的岩壁了。
白华服襕衫男子全然没有在意他,毕竟现在他首要目的是要赶紧把这堆东西给卸掉,实在是太沉了!
而意外还是发生了,白雪华服襕衫男子稍不注意踩上一石块,身形一倾斜竹简书便滑了下来,啪嗒!啪嗒!散落了一地……
白雪华服襕衫气的将手中的竹简全扔了,撒完火后,又跪在了地上,黑着脸一个个的捡了起来,斜目瞟见还有傍人,而旁人手里提着一木盆,白雪华服襕衫男子顿双眼冒星光,激动的跳了起来,揽过欲悄咪咪溜走二狗子,他打量着二狗子一身寒碜衣服笑嘻嘻道,“你……药王谷的?”
二狗子瞥了一眼他苍白如倒棺而出的尸脸,害怕的点了点头,随即发现不对,自己也算不上谷里的人,又摇了摇头,白雪华服襕衫一脸懵然,他抢过二狗子的木盆,端详了好一陈道,“你这盆能不能借我用用!”
二狗子看着地上散落的七零八落竹简,摇了摇头,白雪华服襕衫不太高兴道,“不行,那好吧!还你!”
把木盆还给二狗子,白雪华服襕衫再一次蹲在地上捡那滑手的竹简,而二狗子也蹲跪在地上,帮他一件一件的捡了起来。
后山一隐蔽的药庐里,二狗子将那竹简按照白雪华服襕衫的要求放置好,便要退下去,却被白雪华服襕衫拽留了下来,白雪华服襕衫笑眯眯与二狗子道谢道,“你还真是帮了大忙了,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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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子连忙俯首回应着他的道谢,抬脚要走,而白雪襕衫却未肯松手,指着他脸颊上的淤青道,“你的脸,是怎么弄的!”
二狗子遮住着发疼发麻的脸颊,没有作言,或是说,在药王谷,鼻青脸肿已是家常便饭,白雪华服襕衫挽留二狗子道,“你等我一会儿。”
“咝!~~”,二狗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为他上药的白雪华服襕衫依旧是那副笑容可掬的模样安抚着他道,“这伤药是有些炽肤,但你放心,消肿焕肤的效果却是最好的。”
看二狗子低着头一直不说话,白雪华服襕衫只好自顾自话道,“你不是药王谷人,却活跃在药王谷,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还有,药王谷遍地都是大夫,可你却似乎全身都是伤,你……”
二狗子忐忑不安猛然站了起来,白雪华服襕衫看他那么大的反应,一副被我说中的表情笑嘻嘻道,“你怕是没地方去,又不想回到外面豺狼虎豹的世界才会在这个冷漠的谷里苟延残喘,受尽欺凌,你还真是可怜啊!”
二狗子额上冷汗直冒,突的一阵目眩,双腿发软无力,跌落在地。
白雪华服襕衫模糊不清的脸凑进他跟前道,“你初看我第一眼,就抖得厉害的时候,就应该知道离我远一点,可像你这样善良懦弱,胆小却又容易轻易相信别人的性格,怎会拒绝呢!真是傻得可怜啊!”
二狗子双目涣散的胡乱抓挠着眼前事物,嘴里呢喃道,“爹……爹……”
白雪华服襕衫摸着下巴看着被药物麻倒的模样清秀的二狗子,嘴角勾了勾道,“原来你会说话啊,本想着把你剖了,制成人干,但看你现在还有点用处,姑且就留你一命吧。”
白雪华服襕衫扯着二狗子的头发,迫使他的脑袋抬起,凑到他耳边阴恻恻低声道,“我留意你很久了,明明过得如此操蛋,却死犟的过活着,虽然不明白你在渴求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想活下去,所以这是一场单方面的交易,你的命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了,你若还想活着就得照我说的去做,毕竟在这药王谷里已经找不到像你这般更可怜更适合的人了!现在,先好好的睡一觉吧!”
声音越飘越渺,眼皮沉重的也抬不起来,二狗子就这般睡了过去。
“怜……怜……,你在……哪里…怜…”
紫金色襕衫男人一身冰霜闯了进来,未等到来人,他就扑通的一声倒在地上,寒气从他身上散出,木制的地板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并且随着男人喘的每一口气,扩散蔓延而开出一朵朵硕大的冰花。
二狗子提着刚打好的热水从门外进来,见地上躺着个人,连忙将他搀扶而起,男人周身冷津津如同冰窖里刚倒出来的那般,在触碰的那一瞬间,二狗子的双手都被刺出了一层冰霜,想起怜临走之前交待他的话,他吃力的将男人再次搀扶起来,将他剥了个干净放置浴桶里,把刚打好的热水倒了进去,如此反复几次,直到浴桶里的水满了为止,再将提前准备好药材放到浴桶里浸泡,昏迷不醒的男人,躺坐在浴桶里,好几次都因为身体的软绵,滑落水中,二狗子就把自己挂在浴桶的边缘,以搂抱方式把着他,不让他滑下去,雾气蒸腾的药庐里,满额汗浸的二狗子维持着跪立之姿在浴桶边守了男人一夜。
天露肚白,鸟鸣呦转~,面覆冰霜的男人脸色恢复了红润之色,他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耳边传来轻绵的呼吸声,他侧目而看,一副娟秀的眉眼印入他的眼帘,他挑了挑眉,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二狗子,将他的小脑袋靠在男人的肩头睡着了。
许久二狗子也醒了,他搓揉着惺忪的睡眼,单手撑在浴桶边沿,发现男人不见了,他猛然的向浴桶里捞去,一无所获……
二狗子惊慌失措欲跳入桶里,而此时一双手及时的拎住了他的后领子,男人眉头紧锁,一脸肃色的盯着二狗子,二狗子看他无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虽然二狗子未置一言,但岚懿冗看他面上起伏跌荡千转回峰的表情,不由得蹙眉道,“你想象力还真是够丰富的啊?怎会有人化在水里!”
而目视着衣衫不整,外袍里面中空的岚懿冗,二狗子难为情挠了挠脸别过脑袋看向别处,岚懿冗也才反应过来此时自己的不雅仪态。
拢好衣衫,岚懿冗微眯着眼拽拉过双腿发麻不得动弹的二狗子,捏着他下巴端详二狗子还看得过去的脸斥问道,“我怎没见过你,新来的?怜去哪里了?”
二狗子低垂脑袋呡着唇,而此时撩开竹帘的怜刚好从外回来,岚懿冗见他,便劈头盖脸一顿骂道,“你去哪里了?”
怜摘下斗笠看着气急败坏的岚懿冗,不紧不慢道,“我去了一趟般若!”
岚懿冗更气了道,“你当药王谷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怜不作言,慢慢的朝他俩靠近,拉开岚懿冗拽着二狗子的手,将跪在地上一脸惊慌失措的二狗子扶了起来,再回目对岚懿冗没好气道,“有你这么跟师兄说话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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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懿冗更不爽了道,“你还记得你是我师兄呢!你就那么急着去蓬山,还把我一个人扔给了这傻小子,你就那么嫌我累赘!”
怜眉心紧拧,对着岚懿冗厉色厉声道,“闭嘴!我要是真的嫌你累赘,我早就不管你了!”
不欢而散的少些时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