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纾纡他们估计还在搜查他们的下落,况且外面还下着大雨,不能贸然行动,可也无法就这样放任不管。
在古代,小小的发烧也会要了人命。
沭不归小心翼翼的将外袍脱下放置于地上铺好,扶着唐琰平躺在地,又将自己身上衣衫撕下一块,跑到洞口确定无人后用雨水将布料浸湿,这才小跑回去轻轻擦拭着他的身体。
这样起码能有一点降温的效果。
他这般想道,看着脸颊通红的唐琰,时不时有汗水从面具的缝隙处滑落。
这个时候还戴着面具一定很难受吧。
沭不归抬手抓住面具一侧,动作有些犹豫,停滞了几秒,像是下定决心般,一把将面具摘了下来。
“嚯?”
黑眸瞪的老大,满眼惊艳之色。
眉眼如画,那双清浅的眼眸此时敛起,藏匿于纤长睫羽之下,一颗恰到好处的痣点于鼻梁左侧,为他增添了丝丝矜贵之气。
他本以为唐琰的容貌会是那种带着锐利锋芒的英俊类型,可未曾想到,竟是这般俊美,清冷的如同冬日霜雪。
回过神来,沭不归连忙摇摇头,暂时将满心的惊讶压了下去,轻轻擦拭着他的脸颊。
像是感受到凉意,唐琰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这副模样倒显得有几分少年气。
他的身体过于滚烫,导致沭不归只能来来回回跑了无数趟,一次次不厌其烦的用打湿的布擦拭着他的身体,待擦拭结束后,又默默用衣衫将他裹严实了起来。
这是唐琰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手臂处的钻心疼痛混合着大脑混沌眩晕之感,只感觉整个人都使不出任何力气,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感到极其陌生。
他感觉他此时就像一条被冲上岸的游鱼,阳光炙热灼烧他每一寸皮肤,强烈的窒息感几乎掠夺他最后的意识。
可就在这几乎晕厥的时刻,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片冰凉,就像是一条清冽的流水,划过他的全身,抚平炎热,让他得以喘息。
渐渐的,这股窒息感也消散了。
眼皮不再沉重,身体也能够动弹,在不知道过去多久的时间里,唐琰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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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火堆已经几乎熄灭,只留下一缕微弱的火光,带着刚刚苏醒的迷惘,他环顾四周,只见沭不归身穿一件破烂衣衫靠在不远处,冻的瑟瑟发抖。
他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唐琰强撑着身体坐起身来,只感觉额间什么东西滑落,掉在他的怀里。
他低头一看,竟是一块折叠整齐的布,还湿润着。
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原来在梦中感受到的流水,是这个。
看着睡的很熟的沭不归,他垂下眼眸,火光晕染上眼角,增添一丝柔和的温度。
慢慢起身,唐琰将地上的衣服轻轻拾起,想要披在沭不归的身上,然而他刚走两步,就感觉自己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自己的面具。
向来平静淡漠的眼眸此刻掀起轩然大波。
他近乎慌乱的抬手抚上自己的脸庞,却是光溜溜一片。
他的面具……被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