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住在村尾,离最近的人家都有四五百米距离,平日里极少有人到这边走动。
宋老婆子一路骂骂咧咧地走回家,又是请族长,又是请村长,她今天就要休了沈柠月,要回三十两银子。
她的两个儿子跟着跑前跑后地忙活,宋老婆子动静闹得大,不少人都知道宋家要有大事发生,都跟过来看热闹。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山脚下。
“老三家的,澜轩才过世不到一年,你卖田卖地也就算了,还敢跟你婆母动手,委实不像话,还不快给你婆母道个歉。”
说话的是宋家老族长,年逾六十,花白着胡子,颤抖着手,仿佛随时都能被风吹倒。
若不是宋老婆子许他一两银子的报酬,他都懒得趟这趟浑水。
“族长,冤枉啊,我哪敢跟婆母动手,是婆母要我休了柠月,还要动手打南风,南风的身子骨你们也知晓,他才刚醒,哪里禁得起打?”见了族长,宋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
“三弟妹,不是我说你,别家二两银子就能娶媳妇,你偏花三十两,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不心疼,我们还心疼哩!”宋老婆子的大儿媳张氏站出来,阴阳怪气的数落起来。
跟婆婆动手,宋氏本就理亏,这会儿更不知该如何辩解了。
“宋家族长是吧,是这个婆子一大早跑来我家,要打死我相公,我娘只是拦着不让她打,她自己不小心扭到腰,还好意思跑去告状,难道,族长你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被打,而无动于衷吗?”
“这……”宋老族长被沈柠月这一问,一时语塞。
这话让他怎么接?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被打而无动于衷,那他还是个人吗?
见族长无可辩驳,沈柠月又继续说道,“我娘一向尊敬长辈,孝顺公婆,宁可自己吃糠咽菜,也要省下粮食来给长辈吃,不信,你们看?”
沈柠月从灶房里拿出宋氏几人吃剩的菜团子,又将灶房里所有的柜子全都打开,众人皆看清了,柜子里面只有半袋子米糠,一丁点粮食。
这是人过的日子?
“哎,宋氏真是可怜,一家子被赶出来,又死了男人,还被婆母刁难,儿子还病着,就要休了刚娶进门的儿媳妇,啧啧,这日子,没法过了?”
“当初我也见了,宋氏一家子被赶出来时,一粒粮食都没带,宋家老房也太不像话了,儿媳妇就不用说了,连亲儿子亲孙子都不顾,田猎户将闺女嫁到他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