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被污染了..."卢卡斯突然开口,声音像是经过变声器处理,混杂着男女老幼的音色。他的左眼瞳孔扩散成纯黑色,右眼则变成熔岩般的橙红。艾莉森用银针刺破他的指尖,流出的血液在半空凝结成冰晶,每个晶面都映着不同的记忆片段。
最令她震惊的是三年前平安夜的真相:码头上的玛德琳并非失足,而是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入海中。卢卡斯手中的黑色曼陀罗也不是他准备的,而是从教堂祭坛偷来的诅咒之物。当玛德琳坠海的瞬间,她的右手确实握着一支花——但那是一支染血的白色鸢尾。
避谶符化作的水银在卢卡斯心脏处形成漩涡,冰火能量在其中激烈碰撞。艾莉森将耳朵贴在他胸口,听到两个心跳声:一个急促如鼓点,另一个缓慢似丧钟。渡鸦送来的冰晶信件突然自燃,灰烬在空中拼出新线索:"地下室祭坛...逆转诅咒...需要...活祭..."
卢卡斯突然剧烈抽搐,左臂的冰晶铠甲蔓延至全身,右手的火焰则缩回掌心形成莲花印记。他的体温在39℃到42℃之间剧烈波动,每次变化都引发记忆闪回。艾莉森意识到,唯有找到教堂地下室的祭坛,才能解开这纠缠三代人的诅咒。
地下室铁门在月光下鼓动如兽类的肺叶,青铜门环上的狮首雕像突然转动眼球。当艾莉森割破掌心将血抹在锁孔时,锈蚀的金属竟发出痛楚的呻吟,门缝渗出沥青状物质,在地面蜿蜒成警告的拉丁文:Noli intrate(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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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紧我。"艾莉森将银铃系在卢卡斯手腕,铃铛每响一声,他身上的冰晶就剥落一片。台阶上的青苔泛着磷光,像无数只冷眼窥视的夜枭瞳孔。拐角处的圣母像被倒挂在渗水墙壁上,石膏面容爬满菌斑,怀中的圣婴只剩半截焦黑躯干。
地下室的寒气与卢卡斯的体温形成诡异共振。艾莉森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冰晶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祭坛方向。那里矗立着七根人形蜡烛,烛芯竟是蜷缩的婴儿骸骨,燃烧时发出猫崽般的呜咽。烛光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如尼文,每个字母都在渗出黑色汁液。
"祖父的忏悔录..."卢卡斯突然跪倒在地,右手指尖的火焰照亮祭坛底部镌刻的小字。艾莉森擦拭掉蛛网,看清那是用忏悔刀刻下的日记:"1923年圣诞夜,我在此将撒旦之血混入圣餐酒,妄图用毒酒封住三十三个告解者的口——"
冰晶罗盘突然炸裂。卢卡斯左臂的家族纹章迸发强光,祭坛下方传来铁链拖拽声。十二具缠着冰晶锁链的骷髅从地底升起,每具骨架的胸腔都开满黑色曼陀罗。花朵中央浮现出透明人影,正是圣尼古拉斯教堂失踪的唱诗班少女。
艾莉森扯断颈间的银链,将祖母的遗骨粉撒向空中。骨粉触及曼陀罗的瞬间,花朵发出惨叫,透明人影化作血色雾气涌入卢卡斯的口鼻。他的体温骤然突破45℃,皮肤下浮现出三十三个挣扎的人形阴影——正是当年饮下毒酒的告解者冤魂。
祭坛中央的圣经自动翻开,泛黄的纸页上浮现祖父的字迹:"当双重诅咒交汇于血脉继承者,祭坛将诞生新的..."最后半句话被烛泪覆盖,艾莉森用银铃刮开凝固的蜡油,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活体容器。"
卢卡斯突然发出非人的咆哮。他左臂的冰晶铠甲与右手的火焰融合成螺旋光柱,击穿了教堂地基。月光透过裂缝倾泻而下,照亮地下更深处的石棺群——每具棺材都缠绕着沾血的磁带,磁条上记录着卢卡斯家族历代成员的临终诅咒。
艾莉森扯开最新那具石棺的封条,发现里面躺着玛德琳的尸体。她手中的白色鸢尾突然睁开无数只复眼,花蕊伸出神经触须刺入卢卡斯的心脏。当两者血脉相连的刹那,教堂所有十字架再次倒悬,而棺内玛德琳的嘴角缓缓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