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伸出纤纤玉手,从陈泽手中接过江北乡的证明,看了一眼,正要说话,就听到后院里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叫喊。梅娘神色一变,也不言语,一把扔下证明,当下提裙就慌里慌张的向后院跑去。
过了屏门,只见院落空地的苇席上摊晒一席席青叶,梅娘知道那是郎君等人昨日采回来的茶叶。除了听郎君说要制茶外,忙的颠三倒四的梅娘并不知道郎君还要干些什么。顺着声音走到耳房,只见几个亲卫正各持一个箩筛来回上下的摇晃,一条大绳从房梁而下,系在箩筛中间的横木上。房间内虽然空气流通,不过还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再往里面的木架上摊晾着一箩箩茶叶,馥郁的清香让梅娘忍不住狠吸几口。
听着后面传来的惨嚎,梅娘顾不得多看,过了耳房,又来到后院的一处草棚下。只见灶膛内炉火稍息,自家妹妹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如同一个大花猫一般,正焦急的和郎君说着什么。而咱们的陈大县主正站在灶台后,一边时不时嚎叫几声,一边和妹妹说着什么,还一边不停地用手在铁锅中来回翻炒着。
直到走到近前,这才听到妹妹急声说道:“郎君,你就别翻了,会把手烧坏的。”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耶耶只要能喝上真正的茶叶,烧几个水泡又算得什么?噢…噢…”
陈大县主看来这次烧的不轻,再顾不得什么茶叶,不停地来回摔着手惨嚎着。
梅娘快步走向前,二话不说,一把拿起陈逸受伤的右手一看,这还叫没事嘛?手上已经烫伤一片,明晃晃的水泡是那么的刺目,和红烧猪手基本差不多。
“郎君,你这是要干什么?”梅娘再顾不得平日的矜持,泪水悄然流了下来,说道:“炒菜不是要用锅铲的吗?你为何要用手呢?你看看,手都烧坏了。你这是为的什么呀?”
说罢,心中还不解气,又向不知所措的兰娘斥责道:“郎君胡闹也就罢了,你整日随着郎君,也不知道规劝一下,就知道跟着瞎胡闹。像你这样的婢子,若是放在别的人家,早就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