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打开红纸,扫了一眼便明白这也是府里今年的年礼单子。
单子上位列第一位的自然是镇国侯府,然后便是凌亲王府、睿亲王府、柳含烟母家的柳府及其他与镇国侯府交往密切的人家。
只是,令沈熠感到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在单子上看到太傅府,故而随口问了一句。
阿福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德良。
沈德良也有心帮助阿福坐稳子爵府大管家的位置,于是提醒道:“少爷问你话,如实回答便是。”
阿福应了一声,朝沈熠施了一礼,这才道:“回少爷,您离开同安县不久,卢老太傅就上书致仕了。
陛下同意了老太傅的奏折,并且下旨让老太傅回祖宅静养,不允许其他人打扰。因此……”
闻言,沈熠半晌没反应过来,总感觉自己刚才听岔了。
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得出赵真这道旨意就是在变相地软禁老太傅卢昭。
然而,据沈熠所知,赵真对卢昭的感情非同寻常,怎么会对他的授业恩师下这种旨意呢?
沉默了片刻后,他终于回过神来,沉声问道:“卢老太傅究竟犯了什么错,京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阿福犹豫了一下,躬身道:“回少爷,具体的情况奴才不知。
只是京中百姓颇有传言,说是宫里的贵妃娘娘犯了错,牵连到了老太傅……”
神医的目光看向其他人,见他们都点了点头,这才不得不接受这个说法。
“看样子,我应该去找赵宸打探一下消息了。”神医暗自寻思。
身为赵真的儿子,又是朝廷正式建衙开府的亲王,他的消息来源一定很广。
再说了,他们俩好歹也是达成协议的合作伙伴,寻找交换一下情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至于向其他人打听消息,沈熠不是没有想过,但很快便否决了。
首先,他一个臣子是不好向赵真询问此事的。
且不说赵真会不会回应,光是他这个行为就已经很犯上了。
其次,赵烈向来以赵真“龙”首是瞻。
若他真的想说,早在昨天沈熠登门拜访时就应该提起了。
最后,沈泓和沈煜两人毕竟是臣子,不好过问赵真决定的事。当然了,他们所了解的消息多半也很有限,就算是问了也是白问。
只是,不知道好友卢焕是否知道家里发生的事。
那小子是个直性子,若是知道自己的爷爷被软禁在家,定然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一想到卢焕,沈熠就觉得有些焦虑,扶了扶额头道:“我知道了,继续汇报吧。”
接下来,章师傅、易茗、薛含、柳泉四人依次汇报了各自负责的产业这两个多月来的经营情况,并将账册递给沈熠查看。
由于凌霄楼、流华楼、绣罗坊及昭文坊这四处产业很早前就已经步入正轨了,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即便是有,在同安县这个地方,有沈熠这个地头蛇的身份知县陶震在,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值得提一句的是,流华楼这段时间已经成功地将炒茶销往全国各地了。
再加上“茶叶都是从御赐的茶山上摘回来的”这个噱头的影响,流华楼的炒茶逐渐成了各个达官贵人、世家大族日常的必备之物,生意简直好得不得了。
等章师傅等四人汇报完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沈熠留四人在梧桐院用了午饭,有提前给他们包了红封,算是对他们这半年来辛苦工作的嘉奖。
四人开开心心地谢过,便起身告辞。
沈熠也没有挽留,只是亲自将他们送出侯府。
临别时,沈熠又提醒四人,让他们过年时给底下的人也包个红封,算是一种鼓励。
四人一一应下,这才上了马车,朝同安县而去。
回到梧桐院的书房,沈熠叫来了曾容,想跟她聊聊开医馆的事。
昨天晚上,沈熠已经跟慕容平聊过了,知道曾容这段时间非常努力,已经成功出师了,现在完全能自己支撑一家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