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宁秋华后,沈熠等人重新坐回原位。
“贺府尹,经过宁大娘这件事,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听听?”沈熠斟酌许久,试探性地道。
“沈爵爷请讲,下官洗耳恭听。”贺新笑着拱了拱手。有了这两天的事情,他越发觉得沈熠与赵云溪此次南下并不单纯是为了祭拜贤妃,更重要的目的是代天巡狩,因而丝毫不敢所怠慢。
见贺新表了态,沈熠稍微松了口气,认真地道:“贺府尹,我不知你可曾了解过云州府有多少鳏寡孤独,他们平素又是如何度日的。就拿宁大娘来说,如今的他孑然一身,平时倒还说得过去,可一旦遇上灾荒年份,以她如今的劳动能力,怕是很难活下去的吧。对于这件事,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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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沉默了许久,面带愧色地道:“下官惭愧,此前从未想起过这些事。不过,下官知道沈爵爷想来有的放矢,既然提到了这个问题,想必应该有解决的主意吧。”
“主意说不上,只能说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贺府尹听听便可。”沈熠并不介意贺新将皮球提了回来,反而乐呵呵地道,“我的意思是,由你与魏知县牵头,在曲硕县建立一所敬老院,为那些鳏寡孤独提供一个生活的地方。日常的开支暂时由云州府库提供。等步入正轨后,劳烦贺府尹亲自出面,将全云州府的这些富商大户聚到一起,通过招标的方式,激励这些富商大户捐钱捐物,在其他各县也建立敬老院,尽力帮助每一个生活中确实有困难的鳏寡孤独。
贺府尹或许不知道,这些富商大户虽然腰缠万贯,可他们毕竟是商人,有了钱就要名。可按照我朝的科举制度,这些商人家的后人是不能参加科高的。因此,只要贺府尹稍微放出点儿风声,就说你可以向朝廷请旨,以中标的商人的姓名为将新建的敬老院命名,我相信那些商人定然会趋之若鹜的。到那时,云州府就不用担心财政压力了。不过,我要事先说好,这些敬老院必须受到府衙监管,切不可发生乱七八糟的事。一旦出现麻烦,到手的政绩可就要付诸东流了。”
贺新认真地想了想,觉得沈熠的提议对他而言简直是天降的惊喜,于是他连忙答应了沈熠,又说了好几句恭维的话。
议定敬老院的事后,沈熠又将话题引到了云家贪污宫里赐给贤妃的祭祀物品一事上。
作为贤妃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赵云溪自然是要为自己的母妃讨一个说法的。因此,当沈熠提起这个话题,并将话语权移交给她时,她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要求告诉了贺新。
得知赵云溪要与云家撕破脸,贺新也不免犯起了嘀咕。他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并不允许他如此决绝地对待亲戚,特别是与母亲关系紧密的娘舅家。但一想到赵云溪的身份和沈熠的能耐时,他终究还是答应了赵云溪的要求。细论起来,这件事落到这种结果,也是云家自作自受。若是宫里真的追究起来,云家怕是要绝后了。
得到了贺新的承诺,赵云溪也就不再多言,冲着沈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想要办的事已经办好了。
沈熠会心地笑了笑,将从云家组词中得到的那个包裹给了贺新,简单地说了一下包裹的来历和自己的猜测,提醒贺新务必仔细审讯唐正梅。这个女人的心思太毒辣了,手里沾的人命也很多,最好可以尽快审理清楚,让她和自己的儿子云升一起伏诛。
贺新一口应了下来,表示自己绝不会放过任何的细节,一定依律办事。
沈熠点了点头,又盘算了一下,发现自己今天要处理的事好像都已经处理完了,于是向贺新提出了告辞,表示自己要回馆驿歇息了。
贺新也没有挽留,将沈熠和赵云溪等人送出了县衙。
临上马车前,沈熠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贺新道:“贺府尹,有件事差点儿忘了。当初诬陷朱家粥铺喝死了人的那户人家,你记得处理一下吧,反正你已经找到那家人了。朱家三口变成如今这个光景,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从犯。既然做错了事,那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沈爵爷放心,下官知道该怎么做,稍后便会派人将那一家人传到县衙审理,一定还朱家一个清白。”贺新郑重地做出了保证。
“那行,我们先回去了,告辞!”沈熠将赵云媳扶上了马车,又冲着沈熠挥了挥手,离开了曲硕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