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云杰脸色大变,下意识地道了一声“不可”。他很清楚他的院里埋着些什么,一旦被人公之于众,他至少也要被判流放。
贺新毕竟是凭真本事才爬到如今这个地位的,见到云杰如此反应,他立马便明白了什么,当即命衙役前往云家大院搜寻证据。可令他深感疑惑的是,沈熠怎么会知道云杰的院子中有证据呢。
沈熠也看出了贺新心中的疑惑,但他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看了一眼唐正梅,语气冰冷地道:“贺府尹,搜寻证据多少也需要一些时间,趁着这个间隙,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云夫人,不知是否方便?”
贺新自然不会拒绝,微笑着站起身来,冲沈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像是要将座位让给沈熠。
“不必如此麻烦,我这里就很好。”沈熠拒绝了贺新的好意,看向唐正梅道,“云夫人,我想问你的第一个问题是,贤妃娘娘的灵位被放在那种小房间中,究竟是谁的主意?”
唐正梅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地道:“此事是二房云旭做的,与妾身无关。”
“哦,是吗?”沈熠冷笑一声,厉声道,“那么,朝廷每年赐给贤妃娘娘的祭祀之物都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通往贤妃娘娘之路的那条路无人清理,以致荒草丛生?”
唐正梅张了张嘴,又沉默不语。她虽然不知道沈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她知道沈熠绝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一旦这个问题她回答得不满意,云家只怕是要沾上大麻烦。
见唐正梅犹豫不决,沈熠自然也不会跟她客气,再次问道:“怎么了,不想说吗,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给你丈夫云滨下毒的那个江湖人究竟是谁指使的?”
这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刺激得唐正梅不知如何开口。此时的她心中只有一道声音:“沈熠要毁了云家。”
几息之后,沈熠站起身来,一步步地走向唐正梅,冷嘲道:“云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云家究竟是沾了谁的光才有今天这份殊荣的,你们怎么敢这样对待贤妃娘娘,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唐正梅一个趔趄,往后倒退了两步,忽地跪倒在地,膝行至一直冷着脸的赵云溪面前,连连磕头道:“公主殿下明察,这些混账事都是云旭干的,不关妾身的事啊。”
赵云溪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道:“你是云家的当家主母,你竟敢说这些事与你无关。云夫人,你当真以为本宫好糊弄吗?”
“妾身不敢,妾身……”唐正梅脸色发白,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分辩。云家这几年屡屡遭变,本就摇摇欲坠了,而她也一步错,步步错,以至于陷到如今这个尴尬的处境中。早知道有这样一天,她当初就不该做一个败儿的慈母。
见状,沈熠向赵云溪使了个眼色,然后对贺新道:“贺府尹,实不相瞒,我与小九这次过来,除了想了解一下六年前那桩旧案的审讯进展外,还有一桩案子要上诉,具体的就由小九与你说吧!”
赵云溪来到堂中,二话不说就冲着贺新浅浅福了一礼道:“贺府尹,本宫今早与驸马审讯了两个云家的下人,意外得知云家竟贪污了朝廷这些年赐给母妃的祭祀物品。本宫不知此事真假,劳烦贺府尹帮本宫查明真相。若是真有人敢如此胆大包天,还请贺府尹依律惩处!”
贺新早在赵云溪有向他行礼的意向时便及时地侧过身子并躬身施礼,待听完这位公主殿下的话后,他更是毫不犹豫地就应了一声“遵命”。不得不承认,云家的胆子确实很大,竟然连这种赏赐都敢贪污,简直是自寻死路。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以这位公主殿下如今的身份,想拿捏一个云家还不是轻而易举,她为什么不亲自处理此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