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躲不过去,沈熠便决定与曾科见一面。于是,他让赵云溪在马车上待着,自己则带着姜姝下了马车,脸色阴沉地朝着曾科走来。方一对上,他便毫不客气地道:“曾府尹,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叫‘白马城’吧?你身为定州府尹,这里的庆祝集会都已经结束了,竟然还不回到首府处理政务,守在这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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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沈熠这近似训斥的话,曾科却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反而陪笑道:“沈爵爷,下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得知你和公主殿下今日要离开此地,特来送行。”
“是吗?那我就代小九谢过曾府尹的一番心意了。”沈熠冷笑一声道,“曾府尹,实在抱歉,小九昨晚受了惊吓,晚上又没有睡好,此刻正在车里休养呢,怕是不能与你见面了。你若是有什么想说的话,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会替你转达。若是没有,烦请你不要在这里逗留了,给我们让开一条通路,我们要出发了。”
“下官忝为府尹,却犯下失察和监管不严之罪,使得公主殿下受了惊吓,实在是罪不可赦。”曾科主动认罪道,“下官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公主殿下宽宥,故而带来了一些宁心静神的药,希望公主殿下笑纳,权当是下官的一点微薄的心意。”说罢,他冲着身后摆了摆手,只见四名衙役抬着两口上好的红木制成的木箱,气喘吁吁地走上前来,将箱子放在沈熠脚下。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恭敬地递给沈熠。
沈熠虽然没看到箱子里面的东西,但从那四名衙役吃力地表情和手里的“信”却可以判断出,箱子里面的东西绝不是所谓的“药”,更像是收买他的金银珠宝。但他也没有揭穿,反而假笑着抱拳道:“也罢,小九受了惊吓,确实也需要一些宁心静神的药。既然这是曾府尹的一番心意,我也不好拒绝,那就代小九收下了。”
“多谢沈爵爷!”曾科当即回礼道。作为当事人,他自然知道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按照他多年混迹官场的经验,只要沈熠肯收下这些东西,那就至少可以证明,沈熠和赵云溪不会对他赶尽杀绝。这样的话,他就有了更多周旋的机会。
“好了,你的心意我们收下了,你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就告辞了。”沈熠公事公办地道,“曾府尹,你看看这天,若是再耽搁下去,我们怕是会在半道上淋雨的。若真是这样,你这心意可就白白浪费了。”
“是,下官明白!”曾科将身段放得极低,微笑着侧过身子,向着马车躬身抱拳道,“下官恭送公主殿下,祝公主殿下一路顺风。”
望着马车远去的影子,曾科很快就恢复了他身为府尹该有的样子,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吩咐道:“马上给京都去信,将这里发生的事如实向上面禀报。”
“是,大人,小人即刻去办。”跟在曾科身后的师爷霍成立马应了一声,可马上又有些纠结地道,“大人,要不要在密信中跟上面说沈熠收礼的事?”
曾科沉吟片刻,决绝地道:“说,而且要加倍地说。我们都是给上面办事的,这位沈子爵既然收了上面的东西,那我们又为何不把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呢?只要上面乱起来,就没有人会在意下面发生了什么,以及有没有人趁机获利。”
“大人英明!”霍成立马拍马屁道,“小人真是三生有幸,自从跟在大人身边,每天都能学到一些本事。”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曾科没理会霍成的恭维,径直转过身子,朝着住所走去。他的儿子曾定如今还在白马城的大牢中关着呢,他必须去看看。
离开白马城后,沈熠命令队伍停下,随后跳下马车,叫来禁卫队长严鸿,将曾科送的箱子和“信”全部交给他,吩咐道:“派人看守好这些,等到了云州府后,立马派人送回京都,全部交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