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钦星的话,让贾芹明白,贾政被点为学政,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坑。
贾政虽然经常和一众清客相公,在梦坡斋书房里,吟诗作对,探讨学问,可其实,贾政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墨水,他自己最清楚。
贾代善临终前上奏一本,才让贾政萌荫了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
或许在贾代善看来,贾政并不是科举的料,还不如直接上奏,给他封官更直接。
而作为一道的学政,本身就需要有一定学问功底,不仅要掌文教,还要主持院试。
院试是童子试的最后一级考试,通过的考生,即可获得秀才功名,正式跨入‘士’一阶层,重要程度自然不必多说。
倘若贾政主持院试时,出了什么大纰漏,被靖平皇帝严惩还是次要的,得罪天下读书人,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读书人背后就是文士文臣,贾家原本就是武勋世家,和文官本就是互相不对眼的。
这时候,如果再得罪文臣集团,贾家子弟基本就被堵死科举之路。
另一个,得罪文臣集团,贾家若是敢犯任何一点错,都会被无限放大。
想明白这些,贾芹不禁后背发凉,靖平皇帝这一手阴招,果然是狠辣异常,直接打中了贾家的七寸。
只要贾政在任上出了任何事情,贾家的生死就随时捏在了靖平皇帝的手中。
再想想后边贾家大厦倾覆得如此快,恐怕和靖平皇帝故意推手并无关系。
沉默了好一会,贾芹这才看着冯钦星说道:
“冯老,这般说来,皇上已经做好对贾家下手的准备了?”
冯钦星微微点头:
“多半是了,还得看贾政能不能渡过这些劫难,尤其是今年四五月的院试。”
“倘若越海院试出了什么状况,多半会被召回,接下来,就是由皇上怎么处罚了。”
听了这话,贾芹也跟着长叹一声。
贾家的危难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解决的,真是内忧外患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