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狼冲向战场的前一刻,阿勒斯兰的铁游骑们就已经扬起了马鞭,鞭子抽开的风声夹杂在烈烈马步间,如同蛮族武神挥舞起的巨大弯刀劈开天空,顺势切开了铺天盖地的狼嗥。群狼解开了束缚野性的枷锁,而蛮族骑兵们却用无与伦比的意志斩断了禁锢勇气的桎梏。
“箭!”
阵前,年迈的武士暴喝,随声而去的是离弦之箭。
上百支铁脊箭划过长空,冲在前方的群狼接二连三扑倒在地,箭矢或直中眉心,或刺破胸腹,可无论是何种方式的杀伤,被箭射中的狼都无法在倒刺的剧痛下继续奔跑。另外,即使中箭后没有当即死去,也注定要在不久的将来被森林或平野所淘汰。
“哼!”狼主身形变化,避开射来的第一支箭矢。他压着眉,厌恶地扫过面前的一线火光,那些黑色骑兵就隐匿在此间。
“再射!”可戈挥刀咆哮。
铁游骑的锋阵足够宽阔,第一排的骑兵一击即退,侧让出射击给第二排的骑兵,其后的铁游骑蓄势待发,又是上百支箭倾泻而出,而后向另一侧避让。
骑队从一线横锋,转变成剪子般的鹤形阵。
每一轮齐射都发出来如鬼魅般尖锐的厉啸,那是箭矢破风的声音,足足有六轮,第一排三轮,第二排两轮,第三排一轮,近两千支箭平射而出。狼虽然凶悍,可却没有野牛的皮糙肉厚,蛮人平射的箭或许无法一击致野牛于死地,但这样的穿透力对于群狼而言足够了。
然而,这并不意味每一支箭下都有狼魂。落空,多箭共杀,未中要害……这些情况阻止了战场的失衡。
与此同时,铁游骑的大统领被后方高速奔进的骑兵超越,他目光一凛,那是铁游骑最锋利的刀,两代汗王共同缔造的破阵之军——铁矢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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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矢,即铁铸的箭,他们与斥候和夜鸦一样,都是铁游骑中的特殊兵种。区别在于,他们从不携带弓箭,但却配备着阿勒斯兰部最精良的铁装和名匠亲铸的弯刀,连战马都披上了一层皮革马甲。他们不参与骑射,只在冲阵时才能看见他们的影子。熟悉阿勒斯兰的武士都将铁矢武士视为是骑兵中的骑兵,真正的利刃。
“跟紧大纛!”狮首旗下的旗骑竭力大吼。
铁游骑高举起弯刀,面盔的缝隙中,尖牙利齿近在眼前;而在群狼黄铜的眼睛中,倒映的则是肥硕的黑鬓马,以及似火般烈的弯刀。
接壤,接壤,还是在接壤!
战马和群狼不顾一切冲向对方,犬牙兵戈交刃。
从天地的一端,一直到另一端,人类骑兵与狼群在平野相拥,在彼此的针线上撕开一道又一道口子,皮绽、血涌、扑杀、挥砍,以及一浪盖过一浪的怒吼咆哮,草原骑兵与北原的狼共同挥洒出了蛮荒时代所独有的悲壮和苍凉。
可戈与狼主几乎同时发出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