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皱眉道:“话是这么说,可为了以防万一,还得有人帮咱看着他们。”
“再一个就是,咱虽然给了家乡父老交代,但还是想弥补他们一下。”
“来年开春,咱准备改濠州府为凤阳府,同时割临淮县的太平、清洛、广德、永丰4乡设‘凤阳县’,以作为府治所在。”
“正好,先生的家宅就在‘凤阳县’内,勋贵们的家宅和田产,也大多都在‘凤阳县’内。”
“咱希望先生帮咱看着凤阳府所有的官吏,以及所有的勋贵家眷,以确保这种事情不再发生。”
“另外,中都的营建,全权交由先生负责。”
“这道圣旨颁布之后,咱还要将十数万江南富民,迁徙至凤阳安家耕种。”
“既然是中都,人口和发展,就得像个都城的样子。”
“这十数万江南富民,抵达凤阳之后的生产生活,咱就交给先生了!”
朱元璋不仅没有用口谕命令,反而还像当年初见李善长一样,抱拳行礼。
李善长看着一如当年的‘朱大帅’一般的‘朱皇帝’,只觉得现在的‘朱皇帝’简直是太高明了。
皇帝都这样了,他还有推辞的余地?
他必须是只要不死,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可他接了这差事之后,可就相当的被动了!
如果这差事干不好,甚至还出现了勋贵和地方官员贪污害民的事情,他李善长就真的罪在不赦了。
可如果他把这差事干得太好,又无异于断凤阳府所有勋贵和官员的财路!
老话说得好,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那么多的‘杀父之仇’,即便是他这个‘老相国’,也不会太好过。
至于他那让李家子孙一直‘相国下去’的大计,更是无从说起了。
想到这里,李善长就已经预见了他今后的日子。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会走那危机四伏的独木桥。
从左边跌落,他就会跌到朱元璋的铡刀之下。
从右边跌落,他就会跌到无数勋贵和官员的恨意之中。
可即便如此,他也已经再也没有了推辞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