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恼羞成怒了,原因他自己都捉摸不透,或许是为自身饥渴反应的愠怒,又或是为男生熟练淫荡的动作恼羞成怒。
他想,那个样子一定很可怕。
可是直到离开对方都笑意晏晏,未有半分慌乱。
只留他沉溺在仅有的茉莉花香中无法自拔。
就像印上男生明媚笑意的一沓沓资料丢在茶几桌上,伽闻都没搞清楚究竟是何原因。
没搞清楚纸张为何会被揉碎,为何会冲到洗手间注射抑制剂,为何会选修那门政治经济哲学。
他只明白他失控了,他因为一个Beta,一个对他只有坏处糟糕的Beta失控了。
人生的一切航道开始因为宋时予这三个字变得横冲直撞脱离轨道,开始往不可控制方向不复返。
他知道,上帝开始翻云他的手了。
后来,他就这么一边远离,一边又忍不住渴望靠近,期间一度试图打破顾虑逆向溯其源而入,探索这种感受的来由。
学校爆发大范围事故那天他摔碎了十多天得出结论的试剂,连科研服都没换,就冲了过去。
连事后目睹全过程的学长连迭后叹,太过危险,他或许应该先打针抑制剂,做好一切防护措施,再行动。
可他等不了。
那天伽闻抱了他,跑上五楼那五十秒,是他唯一能说服自己的正当理由,没有由着变态渴望和失控里,唯一能正大光明的拥抱。
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拥抱。
他想他伪装的很好,压制的很好,这个人无非是肌理皮肤外一层薄薄的毛毛雨
细密不去相瞧,便会随着时间和天气干涸到无影无踪,没有半点踪迹。
可他太自作聪明,刚愎自用,何曾能预料到这层毛毛雨居然能细密地从最表层的皮料顺着张合毛孔濡湿到皮肉里
让他身体冷热交替,食不知味,心似无力,永远无法痊愈,永远如跗骨之蛆撰刻在骨血皮肉。
也如开庭宣判般给他宣判了死刑。
爱他的死刑。
因此在看到后颈显形的牙印和缠绵悱恻的相靠点烟时,克之过度的本性开始逆反。
尤其在食堂Beta那番试试后,彻底像一颗充气到顶点的气球,猛地被细而薄的绵针扎破。
他动了怒,狰狞丑陋的动怒,却又奇怪至极。
以至于口出恶言说着:“这辈子都不会”,说着“永远”这种斩钉截铁的字词时,他一度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属于自身矛盾的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