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长时间处于黑暗,大脑缺乏外界信息的纠正。
他开始有些分不清时间到底流逝了多久,这里没有黑色白天只有外头时钟的滴答滴答走表声。
宋时予每天的娱乐就是男人走后开始听着钟表滴答声,数数。
双手抱住膝盖缩在墙角,像只路边抛弃的小猫,对方给他搭了个棚,却不将他带回家,只偶尔心情好时,逗弄逗弄两下。
这还不是最痛苦的。
最痛苦莫过于他的身体机能出现了问题。
有时原本漆黑的房间会突然变成一个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盯着龇牙欲目的眼,慢慢从门缝爬上他脚踝。
耳畔像钻进了一只苍蝇,嗡嗡直叫不停歇,就连天花板一点滴滴答答的声音也会让他吓破胆子惊声尖叫,身体紧紧往墙尾缩。
他甚至出现记忆错乱现象。
每天起床主动就摸向身边床榻囔囔要对方抱,一度以为还是在小区。
对方还会温柔抱他去洗漱,给他准备他爱吃的餐食,大脑时常陷入胡思乱想状态一度遗忘了很多事,忘记两人剑拔弩张争吵,忘记口出过的恶言。
只知道期期艾艾喊哥哥,伽闻,我爱你。
身体也经此变得越来越主动,这种环境严重磨砺他的戾气,他桀骜不驯的骨子,连脾气棱角都磨平无一点硌手,那点破破烂烂的心更是被迫敞开。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
爱他,去爱他,可以爱他,能够他爱,必须爱他。
于不知觉爱他。
以及
不能不爱他。
就如现今,风铃声叮铛敲动,开门一瞬他就从环抱双膝中抬头,猛地睁大眼睛,踉跄身子扑了上去。
像是祝英台扑向他阴阳两隔的爱人,满腔赤诚热意,泪水一轮轮冲刷而下,惹人怜爱的紧。
困苦的滋味如同从血液口舌中渗透而出。
“哥哥...”
他埋在对方衣衫中,哭的人肝肠断裂:“你怎么才来呀,我都不知道数了多少个数,不知道数了多久,我好难受哥哥,哥哥...你不要不要我,不要...”
“我等你等了好久,我没有时间,只能用指头一根根数,哥哥,哥哥...”
“哥哥...”
“别不要我...”
这种依赖情绪从来这的第七天晚上开始极具增加。
男人平静恶劣的给他看向外头尸骨的墓碑,告诉他今天是他的头七,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要不要他帮自己烧点纸钱。
他问宋时予:“知道装你骨灰的盒子,和这个墓碑是谁给你买的吗。”
宋时予那刻什么都听不到,整个人都神经错乱般,被无声息间的水侵入口鼻,只傻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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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他掰过宋时予迷茫期哀的眼,凑近他耳畔,沉声阐述。
“你看你都死了,也只有我会在乎你,只有我不让你曝尸荒野,还有一丝安魂之地。”
“之后也只有我会去给你上坟,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