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柳姒便梳洗整齐准备出宫,走之前她还没忘被关在偏殿的安鸿月。
彼时她被五花大绑看管起来,因为迷情香药力得不到疏解,出了满身的汗,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被欲望折磨了一夜,她看起来萎靡不振。
反观柳姒,除了腿还泛酸以外,整个人瞧着神清气爽。
解了药,她对安鸿月所作所为倒也没那么愤怒,只是叫人将她给丢回了安府。
安鸿月一夜未归,安庭序在府上便焦急地等了一夜。
见到阿妹狼狈回来,他心惊肉跳,只以为她遭了什么难。
等听到她是对柳姒下药才得这样结果后,又狠狠训斥了她。
不过只是训斥一番,怎会让她长教训。
于是柳姒派人给安庭序传话:命他将安鸿月后院中那一大帮子美人给尽数遣散。
安庭序只能照做。
那一众美人对安鸿月来说虽不及柳姒重要,但也是她这些年费了好大力气才收集起来的。
一朝被遣散,安鸿月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也因此安分了好一阵子。
那日以后,安小娘子钟情镇国公主,不择手段给其下药的戏谈也在京中传开。
更有甚者以她二人为原型,写出香艳的话本子。
骄矜蛮横的贵女遇上手握大权的公主,再搭配爱而不得的情节,在坊间供不应求。
不过大部分看客依旧喜欢那本《寡妇公主和她的俏驸马》。
毕竟高门大户的世家子弟,才配得上金枝玉叶的公主,而真夫妻看着可比那些歪门邪道香多了。
就在两方争论不休时,又一本名曰《十年生死两茫茫》的话本横空出世。
以其绝佳的文笔,描写了公主与那病逝卓驸马之间的遗恨。
青梅竹马加上阴阳两隔,又写得一众读者感动不已。
他们表示:卓驸马这个原配可比你们那些后来者强多了。
外头的这些争吵,待在公主府的柳姒自然不知。
她初回上京,许多事都需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即便知道了也不会管。
而后院里,又发生了一件事。
谢晏刚踏进自己院子一步,便迎面挨了一拳。
脸上痛意袭来,他捂着脸听见身旁的谢三惊呼:“贤王,你怎么打人呐!”
抬眼看去,只见柳承明眼含怒火地看着他,那里头的杀意扑面而来。
谢晏擦了擦唇角血迹,淡声吩咐:“谢三,你先离开,我有事要同贤王说。”
谢三虽担心,但还是按他所言离开院子。
等周遭只剩他两人,谢晏方才开口讥讽:“贤王一恢复神智,便想着打臣么?”
柳承明冷笑一声,上前揪住他衣襟:“小姒身中迷情香意识不清,你却趁人之危,难道不该打?”
那夜,他本以为小姒与谢竹君是两厢情愿,却不想今儿一早得知消息,竟是因着安鸿月的迷情香。
若他那时知道,定不会让谢竹君有机可乘。
“趁人之危?”谢晏漫不经心掀开眼皮,“臣与公主是圣人赐婚,敬告天地祖宗,名正言顺的夫妻。不知贤王这句趁人之危,又从何说起?”
“你!”
柳承明眸色狠厉:“只要小姒不愿,你就是趁人之危。”
他牙尖嘴利,专挑谢晏痛处:“要知道小姒早将你赶出主院了,你却还纠缠不休。
前世之仇可比杀叔之仇严重得多。
谢相公,这次是她不愿要你,难道你还能强迫她原谅你不成?”
此话一出,谢晏瞳孔骤缩。
他盯着柳承明狂傲的眸子,不过几息后,也狠狠朝他颊上落下一拳。
柳承明吃痛,攥着谢晏衣襟的手一松,向后退了两步,接着便听身前人道:“柳弥月,你又比我好得了哪儿去!你这个觊觎亲妹的畜生!
从前看在姑母的份上,我一再容忍。而今你却借着念念的善心,在她身边肆意接近!”
说着,又往他颊上落下两拳。
他二人不愧是表兄弟,十分了解对方,句句戳人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