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安拉住她的衣袖:“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柳姒将袖口扯出:“不必。”
见人离开,柳承安欲要追上去,平意适时将他拦下:“公主有话命奴婢告诉你。”
“什么?”
“公主说:若梁王良心未泯,便设法保下卓家。”
“阿姊她竟不为自己求情?”柳承安不解,“昨日阿姊为何不随柳弥月一起走?”
这样总能活下来。
平意眼中责怪:“梁王真以为公主她不想走吗?她留下来,都是因为你!”
“怎么会......”他愣住。
“公主若只想救贤王,大可随他们一走了之;可她却留下来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你以为昨日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你恩断义绝是真对你伤心吗?她是想让所有人以为此事是她一人所为,这样新帝才不会迁怒于你。
公主为你着想,你却背叛了她,做出这样令她两难之事。
她想要你们都活下去,只有牺牲自己。
可惜你对她的苦心,丝毫不知。”
像是对他失望,平意说完这话便离开了。
徒留柳承安失魂落魄地站在院中,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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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州。
当日柳承明逃出皇宫时,曾给柳姒和谢府都提了醒。尽管谢运提前逃了出来,但谢晏的母亲海秦芳却死在了路上。
谢运与柳承明在城外汇合后,向东逃亡。
最后在申州,被谢运的子弟收留,暂时得以喘息。
郊外的一座别苑中,谢晏伏在谢运的床边,听着父亲为他最后的嘱咐。
谢运躺在床上,面容憔悴。
往日意气风发的谢相公,短短几日便老如病去枯木。
“晏儿。”他轻声唤着,“砍下为父的头颅吧。”
谢晏紧紧握着父亲的手,迷茫又脆弱:“大人,我做不到。”
谢运早预料他会这样说,无力地笑了笑:“傻孩子,为父命不久矣,整个谢氏都要靠你来担起。趁着新帝守丧这二十七日,带着为父的头颅回京,将一切罪责推在我的身上,可保下谢家几百条性命。”
他谢运虽败,但谢氏子弟仍遍布大齐。
无论如何,那些人都会保下谢氏,保下谢晏。
而新帝刚刚登基,根基不稳,不会轻易对谢家动手。
只要谢家大郎君亲自砍下其父头颅,戴罪立功,就还有转圜之地。
谢运艰难地将其中利弊告知于他,希望他能动手;可谢晏做不到,病态苍白的脸庞上沾着泪水,悲伤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