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好收拾的,这谈苍苑就是个魔窟,里面的东西没一样属于她。
如今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没有子嗣,将来不用担心孩子会同她一般受苦。
这般想着她又释然了,孑然一身,又有什么好怕的。
王季纯一瘸一拐地随着柳姒回到竹坞居,身上的伤再痛她也不曾呻吟一声,只是默默地跟在柳姒身后。
等进了主屋内,她本以为柳姒会折磨她,或者像谢暄一样用及其恶心的话来骂她。
可是柳姒没有。
她只是让她坐在柔软的床上,不在乎她满身血污,亦不在乎她身上丑陋的疤痕,亲自替她上药。
王季纯呆呆地望着柳姒眼中那明显的心疼。
霎时间,眼泪簌簌地落下。
她在谢府这么多年,从没有人这样看过她。
鄙夷,嫌弃,厌恶……什么都有。
可唯独心疼,没有。
柳姒替王季纯吹了吹她颈间擦完药的伤口,抬眸见她在哭,轻声问道。
“你哭什么?”
王季纯这时也明白过来她方才误会了柳姒。
连忙抬手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以为公主将我带回竹坞居,是要……”
“是要替谢暄收拾你,是吗?”柳姒将她未说完的话说尽。
自己的心思被戳破,王季纯没好意思再言。
柳姒却道:“我今日并非帮你,而是在与你做交易。”
“交易?”王季纯顶着额头上破皮的伤口,呆愣地望着她。
她并非商贾,能做什么交易?
柳姒一边替她擦拭额上的伤口,一边说:“我今日见他打你都是下死手,想必你也不想继续待在谢府了吧。”
闻言,王季纯点点头:“是,我确实不想,可我没有办法。”
她身边的侍婢都是谢府的人,原本陪嫁带来的奴婢是同她自小一起长大的,却在她嫁进谢府后没几个月就莫名死了。
而今她受人监视,和离不可能,逃也逃不掉。
柳姒知道她会这样说,早在乌青死前,她便派人调查了这位王娘子。
所以她道:“我帮你逃离这种生活,相应的,你得给我一些我需要的东西。”
王季纯茫然:“我孑然一身,还有什么是公主需要的?”
柳姒开门见山:“不知你可否记得四月王家寿宴,死在池塘中的那个妇人?”
闻言,王季纯脸上的血色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