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了二楼,陆景炎手头还有工作,便回书房了。
顾清则进入卧室,站在落地窗前,拿出手机给卢卡斯医生拨去一通电话。
“卢卡斯医生,是我,顾清。”
卢卡斯医生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很多家属都不会当着患者的面,与医生讨论患者的情况,大多是在背后询问医生具体情况。
遂,卢卡斯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道:“顾小姐,我就不做太多的铺垫,实话实说了。陆先生的病情,看似简单,实则很难攻克。”
顾清的心头被他这话敲了一记,虽然明白陆景炎的病况,但听见这冷冰冰的宣判,还是会不由心悸。
她眉心紧蹙,静静地等待着卢卡斯后面进一步的分析。
那边停顿了几秒,接着又传来沉稳厚重的声音:“陆先生和他父亲的感情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厚。可感情越深,相应地,他对他父亲的愧疚也就越深。”
“在和他的交谈间,我能感受得到,他的内心深处,觉得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亲。或许他无数次责问自己:为什么那场车祸,死的是他父亲,而不是他?”
“这种自责和愧疚,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他,让他无法直面现实。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手术成功,他也无法像常人一样行走。”卢卡斯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他这是,在惩罚自己啊。”
顾清眼眶微微泛红,想起陆景炎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模样,心底却一直独自承受着这份巨大的痛苦,她心里满是心疼。
她吸了吸鼻子,止住要落下的眼泪,对着电话那头的卢卡斯说道:“卢卡斯医生,我丈夫的病情复杂,接下来的日子就拜托您了。”
卢卡斯在电话那端摇摇头:“顾小姐,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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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集团。
总裁办公室内,陈启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汇报着公司近两天的相关事宜。
越说到后面,他眉头皱得越紧,夹死一只苍蝇都绰绰有余。
而对面的男人,却异常平静。
陆景炎坐在办公桌前,单手抵着额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优越的眉骨。
他眼睫下垂,视线落在桌面上。
汇报结束后,陈启看向陆景炎,他微微低着头,所以看不出他的情绪。
沉默良久,见陆景炎没有要发话的意思。
陈启嘴张了又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就直说。”陆景炎的声音响起。
闻言,陈启终于憋不出了。
他脸上满是愤懑之色,语气急切地说道:“陆总,沈光霁简直太过分了,完全违背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