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打开,满满当当的银票,地契,房契,还有一个厚厚的牛皮封面的账本,表皮都有些干裂,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历史。
曲先生没有在扯着嗓门喊,占着茶水,伸出干瘦枯败的手指在桌面上写出几个字:“都给你。”
孙燚低着头,随意翻动着箱子,箱子里的物件儿都显得有些儿模糊。
:“曲爹,都给我了?那我不是发大财了?”语气轻快,鼻子似乎有些堵住了,带着些闷。
曲先生费力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鼻子哼了两声,又在桌子上写:“不该带你走这条路,走吧。”
孙燚低着头,斜着眼看曲先生写的字,一瞬间明白曲先生的用意,曲先生懂他,没有权柄天下的野心,那就远离朝堂,远离是非恩怨。
孙燚从箱子里抽出一张银票,五万两面额,装进怀里:“曲爹,这是我的压岁钱,我收了。”说着话,将箱子盖起来锁好,将钥匙递给曲先生:“我的钱,帮我保管好,等我儿子娶媳妇,我找你要钱啊。”
曲先生愣愣的,看起来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脸上的皱纹慢慢挤压扭曲纠缠羁绊,最后开出一朵灿烂的菊花。
孙燚揣着五万两巨款的压岁钱,出了曲先生的门,找到刘四喜,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刘四喜连连点头,拄着拐杖,出了门。
当日下午,一队工匠进了侯府,大张旗鼓的干起活来,侯府里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们把侯府里所有有台阶的地方一侧,都铺出缓长的斜坡,怎么看,怎么与这侯府的建造风格格格不入。
一日后,一架马车停在侯府门前,将一件古怪的玩意儿送到侯府,乍一眼看去,就是一张椅子,椅子用上等的皮草装饰,厚厚实实,椅子下面,竟装了几个木轮子。那木轮子打造得十分精巧,轮轴与轮圈严丝合缝,木材的纹理清晰可见,散发着淡淡的木香。这轮子的设计使得椅子可以被轻松地推着走。
孙家父子三人,进了曲先生的屋子,将曲先生抱了出来,放在那个椅子上,孙乐把他娘亲一件上好的顶级红狐皮子偷了出来,严严实实地盖在曲先生的腿上。
孙燚扛着孙喜,孙乐推着古怪的椅子,曲爹沐浴在久违的阳光里,人流如梭的街上,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曲先生也不例外,爷孙四人,笑容温暖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