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哈勃克微微垂目,眼皮子也疯狂跳了几下,大夏派出来这个黄安闲,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而已,一路上骑马都折磨的要死不活,平日里也少言寡语,怎么一谈起合作,态度这般狂傲,这般嚣张,莫非他不怕耶律棠砍了他?
:“嗯,还真不怕,老子在给他做挡箭牌呢。”鲁哈勃克后知后觉的思忖着。
黄安闲是文官,大夏文官最基本的素质之一,刀没有架在脖子上,在武将面前一定要高扬着脑袋。
三番两次惹怒耶律棠,耶律棠都忍气吞声下来,气势上,完全碾压,从现在开始,黄安闲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亲切又和蔼的口吻,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谈判,谈的很是细致。
鲁哈勃克在一边听着,旁观者清,他隐隐明白大夏人,不,不是大夏人,是以孙燚为首的边军,谈判的实际目的是什么。
邙东,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成为名义上,边军和北邙人互不相让的地盘,但在这种可控的争斗中,维持大夏,边军,北邙之间的微妙关系。
黄安闲句句不提这种未来需要达到的默契。句句又在表示这种意思,耶律棠这个粗人,听的是云里雾里,似懂非懂。
黄安闲说话的同时,目光很多时候都是停留在鲁哈勃克脸上,他以鲁哈勃克的丰富表情,作为自己谈判的节奏,鲁哈勃克懂了,耶律棠终究会懂。鲁哈勃克犹豫了,这个话题就要说的更清楚,阐明利弊关系。直至鲁哈勃克眉头舒展,明白过来。
临行前,孙燚的交代里,鲁哈勃克才是他们最终需要拉拢的队友,毕竟一个游离于北邙核心阶层外,又特立独行的部落,更值得信赖。
在黄安闲引经据典卖弄口吐莲花之际,朴熙芳的侍卫长溜进毡包里,小声的和朴熙芳贴耳说了几句话,朴熙芳浑浊的眼珠子在毡包的黑暗里炸亮几点光芒,又躺了回去,挥挥手:“随他们去,不用管了,你什么也不知道。”
侍卫长应了一声,轻手轻脚走出毡包,朴熙芳望着黑暗的毡包顶,似乎是笑了笑,鲁哈勃克主动陪他来见耶律棠,朴熙芳就觉察到有些怪异,要知道,阿木尔部落,从来都是懒得参与部落之间的任何纠葛,用他们的话说,这是祖训。
朴熙芳不知道鲁哈勃克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鲁哈勃克的表现,就完全是来做一个陪客,和耶律棠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今晚,耶律棠来求见,其实也很正常,只是两人聊了这么久,那其中,就有些令人寻味了。
何况,在鲁哈勃克的营地里,自己的侍卫长能知道这个消息,本事,就是故意的不隐瞒。那鲁哈勃克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白了。鲁哈勃克更欣赏耶律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