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安静下来,许久,刘四喜小声说了句:“阿蛮,辛苦了。”
身边那个大个子翻了个身,把后背丢给他,一个睡意迷离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哼哼道:“难怪你被人欺负,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矫情。我是要喊你四喜哥的。”
:“呵呵”刘四喜轻笑了一声,躺下去。
马车摇摇晃晃,好久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数千里之外,一支庞大的车队在漫天飞雪中艰难的前行。
大雪无声,自顾自的飘飘扬扬。
天空低沉昏暗,被厚厚的云团遮掩,右手边的邙山轮廓始终若隐若现,指点着方向。
大柱子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眯着眼看着一片白茫茫世界,多日没有刮的胡子乱糟糟的长成一片,洁白的雪花飞落,黏在上面,像是长了一脸白胡子。
极力远眺,视线也穿不透飞雪,十几的队伍就模糊起来,在这种枯燥又恶劣的天气里跋涉一个多月,人和马的热情都消耗殆尽,只有埋着头,用疲惫的脚步去丈量脚下的大地。
一袭大红色从单调的白色里闯入大柱子的眼睛,大雪模糊了大柱子的面容,看不出他的眼神里到底是抗拒还是欢喜。
:“嗬呼,柱子哥,冷不冷。”万叶红从雪地里趟过来,一张脸冻的红彤彤的,看见大柱子,高兴的很,又是一脸绚烂。
:“不冷。”大柱子觉得自己的回答很拒人千里之外,若是孙燚等人在他身边,就会发现他并没有自己以为那么冰冷。
万叶红还是靠过来,身上一股淡淡的皮草的味道,一点淡淡的胭脂味,:“给!刚刚烤热的饼子。”
:“我吃过了。”
万叶红不管不顾的往他手里塞:“给你吃你就吃,婆婆妈妈的。”
大柱子上一刻冰封般的脸色顿时变得慌乱起来,眼神四处张望,却不敢做出激烈的抗拒,唯恐被人说是拉拉扯扯将来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