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黑色的铠甲闪着冷冽的寒光,仿佛钢铁洪流滚滚而来,大地为之颤抖,席卷战场,湮灭一切。
沉重的呼吸,冷漠的眼神,粗暴的攻击。
在北邙骑兵惊惧的眼神中,重甲铁骑猛烈又粗鲁的横扫战场。北邙骑兵试图孤注一掷的反击只是螳臂当车,排山倒海的黑色浪潮涌过,抵抗荡然无存,血流成河,一地狼藉。
。。。。。。
天近黄昏,天空被夕阳染成温暖的橙红色,淡淡的,很美好。
李砚和张稳平坐在一处小小山坡上,战场没有波及这里,山坡上还覆着洁净的白雪。
两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酒囊,几口烈酒灌下去,嘴里的那股浓烈的血腥气都消散不去。连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何立威一拐一瘸的走过来,到了两人面前,一屁股坐在雪地里,操起身边的雪,在脸上放肆的揉搓起来。脸上流下来的血水,污秽不堪。
:“我们安西铁骑剩下不足两千人了。”何立威声音很小,似乎在禀告,又似乎在自言自语,脸上的血污渐渐揉搓干净,他还在不停的抄起身边的雪往脸上糊,眼睛又红又肿。
一个酒囊丢在他面前,何立威捡起来,拔开塞子,仰头轱辘轱辘的连续灌了好几口,放下酒囊,脸色通红:“高松那个蠢货死了,一刀劈开半边脖子,死的不能再死了。”
:“吴耗子死了,张大胆死了,林中死了,张乾死了。。。。。嘿嘿,这些王八蛋,跨越千山万水,选这么一片风水宝地死了。”
何立威越说,声音越低。。。。。
李砚支棱着脑袋,看着眼前一大片战场,周围都是洁白纯净的雪原,而这一片战场,像是炼狱,黑的红的,一团团,一片片,似乎能看见红蒙蒙的血气翻滚升腾,能听见各种不屈,不甘的嘶吼。。。。。。
打扫战场的士兵们低着头,拖着疲惫的身子,踩踏在泥泞的雪地里,行尸走肉一般。
没有人为胜利欢呼。
陷阵营这一仗,轻骑兵折损一半人马,若不是重甲铁骑最后的进场,收割战场,扭转战局,这一仗打下来,死伤不能估量。
曹云边坐在一个树墩上,半裸着上身,身上的肌肤被冻的通红,一个医兵站在他的背后:“忍一下,一下就好,这不是狼牙箭,没有倒钩,不过箭簇都射进去了,还是要开个小口子。”
:“来吧,你动作快点,别他妈的把老子冻死了。”曹云边咬牙切齿的,牙齿冻得直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