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如辉一个人坐在书案前,黄毅的折子摆在面前,已经看过数遍,他的眼睛还是盯在上面,试图在文字里找到这封折子的问题所在。
黄毅是黄如辉大哥的儿子,他今年四十多岁,正当壮年。
又是骁勇好战之士,马步功夫都有功底,又有拳拳报国之心,二十四岁就加入边军,从一个小旗做起,历经近二十年,才爬到这个位置,自身也是有些本事,不仅仅是靠着裙带关系。
当然,黄如辉的存在,多少还是有点影响。
这封折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黄毅这封折子就极度反常。
北邙游骑作乱,杀死数名军官,围剿时候又发现士兵军纪败坏,闻风而逃,怒而严正军法,杀死作战不利的溃兵两千三百余人。
折子用词严谨,叙事清晰,看起来很是名正言顺。
正是因为看起来一切都是名正言顺,反而让黄如辉看出了反常之处。
联想到隐约听到的风声,李砚在北辰镇大开杀戒。
这两者,莫非有什么关系?
黄如辉坐的腿脚发麻,干脆把折子收起,揣入怀中,活动活动手脚,出了兵部,上了轿子:“去王大人宅子。”
刑兵当着两位老大人的面,把李砚在北辰镇怒而拔剑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又把黄毅在燕山军镇严正军法的事说了一遍,两者之间的关联,刑兵并没有说的很明白,只是大概的提示几句,之后又默默地退到一边。
黄如辉觉得王铁头的书房,狭窄逼仄,燥热难耐。
王铁头的表情僵硬,有些怒其不争的愠怒。
:“发生这么多事,张陆离怎么没有来信说明吗?”黄如辉还抱着一丝希望。
王铁头浑浊的眼睛闪过一道光亮:“他能说什么?说自己御下不严,与北邙勾结?走私甲胄,兵器?”
黄如辉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几分,黄毅的折子,其实就是不打自招。黄毅知道,黄毅知道黄如辉也会知道。
其实,这是黄毅把皮球踢到了黄如辉的脚下,剩下的,就是黄如辉能怎么做,该怎么做,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