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子一碗酒倒入嘴里,空碗举在小柱子面前,也不说话,小柱子嘿嘿笑着,抓起酒袋又给他倒满,大柱子又是一饮而尽,再次举起碗来,小柱子又倒满一碗,将酒袋放在身边:“哥,一人三碗酒,你喝完么没了。别想打我的主意,我都好久没喝了。”
几个人端着酒碗,小口小口的抿着,一点都不豪气。
:“哥,你还在想不通吗?”小柱子见大柱子还是郁郁寡欢的样子,挪动着屁股挤到大柱子身边:“战死沙场,是士兵最好的归宿,至少他们解脱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大柱子板着脸:“狗屁。死就是死了,再也见不到了,以后喊他们的名字,就没有人应了。”说着话,声音哽咽起来:“老子一个个挑出来的兵,哪一个不是能打能杀的好汉子。”
小柱子靠在大柱子背上,将碗中的酒一口干了:“你呀,像老爹一样,表面上五大三粗凶神恶煞似的,实际上就是娘亲说的那样,多愁伤感的老好人。难怪走的时候,娘要我来照顾你呢。”
小柱子转过身,一巴掌拍在大柱子手臂上,震的自己手掌发麻:“不死人,那还叫战场吗?在你们眼里,我听风旗是不是很牛啊,一个个策马扬鞭,纵横开阖,很厉害的样子吧?你问大肚哥,从听风旗成立到现在,我听风旗死了多少人了?一百六十三个,有的尸首我都找不到。哪一个不是我亲手训练出来的?哪一个在我面前不是称兄道弟的?每一个名字我都叫的出来,那又能怎么办呢?当兵当兵,生死有命。没有这点觉悟,你当个几把兵呢。”
:“你个大老爷们,不要让我看不起你,没几个月要过年了,你信不信我会去信告诉我准嫂子,你是个什么人?”小柱子表情还是笑嘻嘻的,眼神凶戾。
孙燚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在自己眼里那个拖着大鼻涕的小不点,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僵硬的扭头看向李砚,李砚神色淡淡,似乎一点也不吃惊。小口小口的抿着碗里的酒,眉毛却自动扬了起来,出卖了他真实的自豪。
:“哇,张火柱,以后不能叫你小柱子了,你这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孙燚赞叹不已。
:“阿蛮哥,我见过太多的生死,怎么还能看不开呢。”小柱子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我这老哥啊,心还是不够硬啊。”
孙燚缓缓的点头:”你说的对,要看开一些。”
:“行了,路还长,喝酒喝酒,向前方!”李砚举起碗,岔开话题。
被小柱子这么说了一通,大柱子的情绪反而好了许多,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自己把自己塞进死胡同里,一时半会走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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