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她多嘴的。”郑宽真的恼了“也不用说给旁人,五虎晓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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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直若是此刻再听不出郑宽话里有话,就白活了,立刻心虚的问“三太太那里……”
“五虎说呢?”郑宽看向郑直。
殿试放榜叫“传胪”,照例要举行仪式。比起三月十五日的殿试,传胪仪式的气氛要轻松得多。
辰时初刻,弘治帝来到华盖殿,正式填写殿试一甲。李荣将前三名的试卷放在十四名读卷官面前,退后。此刻桌案上试卷罗列的顺序就是本科殿试一甲前三名的顺序。
“第一甲第一名锦衣卫人,郑直。”刘健等人按钦定的一、二、三名依次唱名。
写榜官随即在早已写好二甲、三甲全部进士姓名的黄榜上填上一甲三人姓名,籍贯,并撰写传胪帖子。待一切妥帖后,由尚宝司官员在黄榜上用印。
随着鼓乐声,执事官将黄榜束后,交由翰林院官捧出殿外等候。然后,由鸿胪寺官引导执事官行五拜三叩之礼。礼毕,鸿胪寺官奏请弘治帝升殿。
辰时初刻,弘治帝在导驾官引导下,由华盖殿来到奉天殿升座,文武百官按常朝侍立,作堂下乐,鸣放鞭炮。礼部官由翰林官手中接过黄榜,置于案上,之后,敕房官将传胪帖子授鸿胪寺官,传胪正式开始。
此时,郑直等一干贡士早已在殿外丹墀两边拜位上排列,传制官请旨后出奉天殿左门,在丹陛东朝西站立,执事官高举放有黄榜的榜案来到丹墀御道上放定,传制官高唱“有制!”
郑直立刻按之前郑宽的提点,规规矩矩行礼。待众贡士跪下后,传制官高声宣读:“弘治十八年三月十五日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然后开始念第一甲三人、第二甲和第三甲的第一名共五人姓名“郑直,顾鼎臣,谢丕,董玘,叚炅。”念罢,众进士随着口令俯、兴、四拜。
郑直听到他的名字时,突然有种解脱感,又有一种空虚感,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就中状元了?这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啊?果然如同史臻享讲的,一切的规矩都是给别人定的。只要你上边有人,啥规矩都不是事。
孙汉站在队伍后排,心中不失望是假的。毕竟他会试第九十九名,殿试自问答得也言之有物,可是竟然连三甲传胪都不是。果然如同伯父所讲,他能够考中已然是侥幸,那么还有必要再次冒险四天后回到过去吗?五虎中了状元,三弟下月就会获释,他就算背的再好,也只能是在三甲打转。再想想。
随着武百官依次入班,有致词官于丹陛中跪定致词:“天开文运,贤俊登庸,礼当庆贺!”
接着鸣放鞭炮,皇帝起驾回銮。礼部尚书谢迁捧榜,用云盘承榜,黄伞前导,率众出奉天门、午门。诸进士、王公百官皆随榜而出,至东长安门外张挂。
郑直因为是状元,当仁不让率领诸位新科进士一同观榜。带着探花顾什么(没有留意听)和榜眼谢丕向大明门走去。
郑宽一边跟着百官同行,一边接受时不时冒出来的相熟官员祝贺。这些人里,真正高兴的恐怕百不存一,甚至还有人应该心中鄙夷。毕竟一早他来了,就听到了很多人在绘声绘色传昨日读卷的事。
对此郑宽就当听个乐呵,毕竟人家之所以让他听到就是为了看他笑话,让他痛苦。不过让这些人失望了,成王败寇,实录里只会记载他郑宽是弘治十五年的状元,他的侄子郑直是弘治十八年的状元。讲郑家诗书传家,谁敢质疑?郑家在真定,谁敢怠慢?
再回过神,郑宽才发觉旁边之人是张元桢,赶忙行礼。对方笑着拉住他“五凤楼全开了。”
郑宽远远望去,果然,五凤楼五扇大门都已经大开。今日郑直等一甲三人可以唯一一次从正中大门走过。这是朝廷的规矩,而郑宽三年前就从那里走过去看榜的。
穿过正中城门,郑直三人率领新科进士一同步行到长安左门观榜。
他瞅着已经悬挂好的皇榜,仔细看了起来。边璋等人名次变化不大,可是孙汉的名次却变成了第一百八位。他毫不怀疑,若不是规矩,殿试名次与会试名次不可相差悬殊,对方做担榜进士都有可能。
观榜结束后,顺天府尹为郑直在乌纱帽上插金花,披红绸,并陪同出宫。
随着顺天府伞盖仪从,吹吹打打,浩浩荡荡的走上长安街,三年一次的新科进士跨马游街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