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焦芳老而不死,成精的人物,哪里看不出焦黄中的敷衍,叹口气,将对方打发走。
尽管有梁厚斋他们作证,焦芳也依旧怀疑希周的死也有郑行俭的手尾。奈何牵一发而动全身,郑家与沈家联姻,意味着动郑家,皇后就有可能出手。正如焦芳讲的,不为自个,也要为焦家的后人着想。他吃了那么多次亏,从来不会做得不偿失的事情,跟何况焦芳还想要入阁。
谢迁咋入得阁,还不是阻止了当初的沈二娘,如今的郑家六太太入宫为妃,所以他也想要如法炮制。至于郑家,哪怕郑宽这二年在翰林院着实结交了不少清流,更是通过联姻勋贵来厚实根基,可是依旧缓不济急。在焦芳面前郑宽的一切都作为根本不值一提,遑论刘健。
当然郑家有郑宽在,长远来看确实不容小觑。因此今个这一出戏,固然有娇郑直心智的意思,更多的也是准备拉拢郑家。
虽然已经是初秋时节,可天亮的依旧很早,街上也早就熙熙攘攘。
贺五十驾车刚刚拐上西四牌楼南街,同向跑过来一辆马车。晨风清爽,车窗的布幔随风摆动。好巧不巧,经过郑直的马车时,被他将那辆车内瞅了个清清楚楚。一对主仆正在说笑,那小娘子笑的爽朗,颇有十娘子风采。
郑直摸摸鼻子,来到车门旁招呼一声。贺五十见怪不怪,立刻扬鞭跟了上去。今夜朱千户不适合出现,因此郑直只带了贺五十,其他人都没有带。不多时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来到了羊肉胡同,眼瞅着马车拐去一条小巷,贺五十勒马停了下来,跟踪也是一门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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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直跳下马,步行跟了过去,贺五十则抓住缰绳,找地方歇脚去了。看看天色,估计五郎得下午才能出来了。他是个老的成精的,有些人旁人瞅着云里雾里,可是贺五十一望便知。后院的三奶奶来的时候那模样可一点都不像传闻中与五郎水火不容。至于十娘子,也不像苦闷之人。再联想到在芝麻巷见到了很多原本应该是五房的下人,他就懂了。只是郑直待贺五十真的不错,从没有亏待过他,也就始终不发一言。对于贺五十来讲,郑直和他是过命的交情,其余的一切,算个啥。
那辆马车来到小巷里第四户门口停了下来。片刻后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丫头,跑过去叫门。片刻后,叫开门的丫头领着几个比丘尼又回身请出车里的小娘子。郑直脚步不快,将一切尽收眼底。
似乎是心有所感,那小娘子眼瞅着进门了,却突然回头,看到了不远处正盯着她的郑直。立刻瞪了一眼,走了进去,院门迅速被关上。
郑直瞅了眼高悬门楣之上的匾额‘显灵庵’。赶在车夫催动马车前,凑了过去,跳上车辕道“劳驾,捎一截。”说着扔过去一锭银稞子。
车夫迅速接住,原本不高兴的脸上露出了暧昧的笑容“公子怕不是想走吧。”
“确实。”郑直一听,就晓得这车夫不是忠仆,笑道“俺记得胡同外有处酒肆,大哥若是无事,不如俺们吃几杯。”
车夫没吭声,却也没有拒绝,甚至也不着急哄人。
“倒是俺小气了。”郑直又拿出一锭五两银子扔给对方。
车夫接住,掂了掂“俺家来头可大。”
“那算了。”郑直伸手要拿回银锭,车夫却赶紧躲开“俺家娘子初九那日还要来此烧香九日,有没有本事,就看公子了。”
郑直有些好奇“为何九日?”
“俺家老爷今年也要下场。”马夫毫不迟疑讲了出来。郑直点点头,跳下马车,向外走去。
信佛好啊,渡渡俺吧。自从孙三娘发疯下毒后,他已经循规蹈矩很久了,算算日子三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