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月吓得一哆嗦,赶忙道“不是,不是,贫尼以为……”
“俺不要你以为。”郑直一把推开怀里比孙二娘还惨的志清师太,大大咧咧的走到了净月面前,一把拽下了她的罗衣,将对方推倒在床上“俺要俺以为。”
净月不晓得她是回答了,还是没有回答,反正只记得师父志清师太一会儿是在她的左边,一会是在她的右边,然后又跑到了下边,最后到了上边。
慧静师太跑了,自然让白衣庵内很多人的想法多了起来。比如讲为了自保不得不放弃主持位置的志清师太,还有为了向上爬不得不委曲求全的净月。于是二人一拍即合,才有了这次在郑直看来相当幼稚的试探。是的,试探。表面上是众尼围攻失去了依靠的染香,其实则是看染香与郑直的关系。倘若郑直介入,她们自然会推出替罪羊,倘若郑直不管,那么白衣庵她们就会彻底的收复。却不想郑直如同她们害怕的,立刻做出了反应。却又出乎她们的预料,根本没有按照志清师太等人预想的那样,追究到当事人,而是直接收拾她们两个。真的收拾了个彻彻底底。
染香关上院门,坐在了石阶之上。她不懂,娘为啥跑了。也不懂,为啥很多人都讲孙二娘还有三娘她们都被爹赶走了。却晓得,她在郑家的地位没有变化。想到这,看向前院的东边,那里还有爹的三个小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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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日出,随着远处传来鸡鸣,终于染香身后的院门传来动静。昏昏沉沉的她赶忙起身,片刻后,净月肿着半边脸,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用肿的如同火腿般的嘴唇含混道“师妹,师父请你进去。”
染香应了一声,向里边走去,插好门栓。来到精舍,再次关上门,就看到郑直在系大带,赶忙凑了过去帮忙“爹找奴。”
“别跟三娘学。”郑直皱皱眉头,摊开双臂,任凭对方施为“你是继续留在这,还是跟俺走?”
“要不奴做主持吧。”刚到留头年纪的染香鼓足勇气,偏要学孙三娘一般,迎着对方的目光“这院子里的都是爹的女人。”
郑直瞪了眼对方,没有搭理染香。
染香却松了口气,三姐讲过,爹就是花架子,蜡枪头,只要你强他就怂了。果然,没错。继续忙着帮对方整理衣装。却哪里晓得,她想多了。因为染香的这一选择,反而救了她自个一命。有了孙三娘的教训,郑直又咋可能将另一个对孙三娘顶礼膜拜的人留在眼前。
“做主持,你的年纪太小。”眼瞅着染香将他的衣服已经整理了三四遍,郑直才无奈开口“监院也不合适,维那好了。”扭头看向半死不活的志清师太“不过以后白衣庵,没有染香许可,你们啥都不能做。”
志清师太此刻已经体面全无,忍着周身疼痛,用嘶哑的嗓子回了一句。
染香这才发现,志清师太脑袋上的香疤又多了好多。不,娘说,这叫情疤,烧情疤。想到刚刚净月下台阶的模样,看来师姐也被烧了不老少。
郑直出了白衣庵直接去了北门,并没有去往温氏几人跟前凑。很简单,这三个女人如今就是鸡肋,有则不喜,无则不悲,要不要吧!他之所以要在白衣庵搞这么一出,很简单,就是要用强硬来震慑一切蠢蠢欲动之徒。谁要是和他叫板,他就会送给谁沙板。
在东水关换了船,中午就到了廉台渡。本打算顺便去看看药市,最近那里出现了很多卖假药的,刚刚从府城赶回来的程敬得到消息就找来吃酒“县尊昨日刚刚纳了第三房小妾,听人讲当夜就要了半条命。”
郑直一听哭笑不得“老程有话直接讲,别藏着掖着。”
“俺的意思是,县尊这一年多估摸着亏空平了。”程敬笑笑“怕只怕欲壑难填,毕竟公子把廉台这边搞得热火朝天,眼红的人不少。”
郑直想了想“这么讲老程这次要下场?”
听话听音,他如今对于听到的话都爱琢磨。无它,孙三娘的所作所为并非无迹可寻,只是他从没有细想。最明显的那次就是孙三娘下毒当日,形态举止样样反常。当时他只道对方怕了自个,逢低做小。却忘了,孙三娘是宁折不弯的人。很多事不是人家多么高明,而是自个蠢,想的少。
“想要试试。”程敬道“俺已经下场两次,若是这次再失手估计就要就教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