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是人家给的,脸是自己的丢的。”杨儒不以为然“还是那句话,刚则易折。我们对待敌人要做到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两军交战,你明明打不过人家,还傻乎乎的把所有的力量放在最前边跟人家拼消耗,是不是很傻?骚瑞,啊,总之这样是不成的。我们应该用空间换取时间。他们一个七十岁,一个六十八岁,平均一下六十九岁,时间在我。”
“可那个刘仁早就跑出去了,如今没准都到大同了。”郑直感觉杨儒讲的很有道理,可是却不晓得该具体如何操作。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杨儒揶揄道“他不管在哪当官,这是京师,就跟遛狗一般,狗绳都在这里。他们不是造谣对付你吗,你就放弃那两个孙子,按着刘仁和他老子刘宇揍。怎么揍?”他看出郑直根本听不懂,干脆讲的再细一点“派人去他老家,挖出来他所有的隐私,他们都这么搞你,你怕什么。”
“若是没有咋办?”郑直担心的问。刘宇的脚色他也打听过,之前在山东任职时官声不错。
“凉拌。”杨儒怒其不争的说“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你还在用事实做依据来评判,这不是蠢,是傻,傻子。”不得不讲,因为对郑直的定位不同,所以杨儒的语气和态度也不一样了“他们骂你的那些,造谣你的那些是真的吗?”
“不是,不是。”郑直急忙否认。
“那不就得了。”杨儒拍拍郑直的肩膀“冤枉你的人比你还知道你有多冤枉。记住,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一个人的好与坏不在当时世人如何评价,而在这群人里谁活的最久。活得最久的那个人才拥有最终解释权。”
这是郑直长这么大以来受到的最大一次震撼。他从没想到一个人可以这么正大光明的将这些阴暗言语冠冕堂皇的讲出来“俺懂了,不管刘宇,刘仁父子是不是好人,他们惹了俺,就必须是坏人。”
“对。”杨儒霸气的一拍手“不要在意一城一地的的得失,我们要退就大踏步的向后退,退到让他们怀疑人生;要进就风驰电掣,快到让他们目瞪口呆。”
“可俺若是做坏了呢?”郑直终于将长久以来憋在心中的惶恐问出。
“赢固然难得,但如果输得起就更难的。你不过是输了一次,就变得这么谨小慎微,患得患失。一次都输不起,以后怎么赢?别忘了,你还年轻,你可以输,不停的输,可他们不行,他们输一次就全完了。打起精神来,不管怎么讲,他们和你双方年龄对比,六十九岁对十四岁,优势在我。”杨儒鸡贼的回了一句,郑直倘若扛过去,他有好处;倘若扛不过去,他同样大有好处。果然优势在我。
在杨儒这里头脑风暴了两个时辰后,郑直晕晕乎乎的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赖在他这里的李晟。
“学兵法?”李晟好奇的询问“俺在郑解元这里住了有七八日了,为何突然想要学习兵法?”
“俺出身武生。”郑直自然不会讲,这是他研究的杨儒那些话后,想到的。不得不讲,杨儒讲的很精辟,那些道理很多郑直都在兵书里看到过,可是不过匆匆略去,如今听了杨儒的那些话,再回头来看,发现真的不能‘读书万遍其义自名’。所以他要找一位好的老师,来教导他,如同沈传一般。
“那你是要拜俺为师不?”李晟老神在在的询问。
“不。”郑直心中立刻提高了警惕“这样,俺自个看书,若是哪不会了问李候补,付钱,一个问题……十文钱。”他自然晓得这兵法若是好学的,普天之下就都成用兵大家了,所以预留出了空间,免得问题太多,他没钱。
“荒唐。”李晟原本笑意盈盈,可一听到金额,立刻翻脸“俺学习兵法五十五年,你竟然这般羞辱于俺,此地非良乡,在下……”
“五十文,五十文。”郑直赶忙纠正“你也得给俺留点余地,若不然问不了两道,俺就没钱了。”
“你这院子不是钱?”李晟可不上当“你没钱?谁信?”
“那你开价吧。”郑直没好气道“若是太贵,就算了,俺小门子小户,实在供不起您这尊神仙。”
“一吊钱。”李晟听郑直这话里隐隐的威胁之意,撇撇嘴。
“成交。”郑直实在是对李晟的兵法垂涎欲滴,否则,直接哄走这老贼了事。
和李晟谈妥,郑直立刻回了后院找来朱千户,拿给对方一百两银子“千户派人去钧州还有大同,打听刘家父子的事,越详细越好,越快越好。”
“若是五郎同意,俺打算让施勇,陈茂去钧州,田文胜、萧韶去大同。”朱千户想了想“俺那三个兄弟野性未去,五郎的事情要紧,容不得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