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听了,甚是吃惊:“他带的可是我朝最后一批能组织起来的兵了,这要是再败,我爹性命堪忧。”
卓其心道:“这也是你爹命该如此。”
宁白一听,沉脸道:“卓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卓其心并不在意他的脸色,喝了一口茶道:“小兄弟,你爹,也就是我顶头上司简立,不问青红皂白,污我叛乱投敌,害我家破人亡,在牢中蹲了十四年,你说没有仇恨,那就太假了。我本来可以脱狱而去,但这岂不是坐实对我的污蔑之词?是以我一直不肯走,就想着有一天这简立能查明真相,亲自前来陪礼道歉。这也是他当初对我审问时作的保证。但我等了十多年,他好像忘记了我。但是我却没有忘记他。”
宁白听他这么一说,也开始理解他为何说那么一句话。
“我本有一妻一女,时正值部队休整,妻子便不远千里携我女儿来看我。没想到刚到营不足三日,便被与我一起被押至军部。你爹居然安排押送兵丁,于夜间喂我蒙汉之药,万万没想到在军营之中,还有如此江湖下三流之药。我一觉醒来,妻女已不见踪影。”
卓其心说到此处,眼中悲伤与愤怒相加,手上用力,将茶杯捏了个粉碎。
嘴角抽动,半天说不出话来。
宁白见他激动,体会到当时他的撕心之痛,心想此事如是简立所为,那这个莫不是个伪君子?
卓其心终于道:“我一发觉妻女不见踪影,当下就天旋地转,挣脱枷锁,将押解我的几个人,尽皆打死,脱身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就去找妻女。可是这天大地大,我上哪里找去。我左思右想,还是得去军营找简立算帐。”
宁白听到这里,不禁啊了一声,心想以他的武功,如是回去找简立复仇,易如反掌。
卓其心盯了他一眼:“然而我行至半路,便见着路边几个百姓,因为战争失去了土地,带着家人流浪在外,他们家有个女儿,眉目前倒与我女儿有三分相似。我心生怜悯,将这一路上抢得的盘缠尽数给他们,他们说道简立在西边打败了敌军,收复了大片土地,他们现在就在赶回去的路上,希望能赶上此季播种的尾巴。”
“我听到这里,暗想简立尽管好坏不分,但国家之事倒不含糊。我如是杀了他,反倒是与国无利了。家事,国事,那边重要,我卓其心还是分得清的。”
当时卓其心想到这里,也慢慢接收了妻女可能早也不在人世的事实,自行去了军部受押。直到在牢中遇见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