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的发展令名震天下的南辰老将东方济深感无力回天,他凭借多年的经验以及对战局的深入分析,对被派往镇龙关的端木景洵及其率领的近一万南辰铁骑的前景做出了十分悲观的估计。
东方济深切的感受到了对手的强大,他知道,与他对弈的是一位前无古人的顶尖高手,他的棋子将要落在哪里,对方总能提前预判到,而对方下一步将要怎么走,他却屡屡判断失误,最终导致了不可挽回的惨败。
东方济更为担心的是其麾下的十万南辰步兵的命运,他不敢想象公冶皇后乃至整个南辰帝国一旦失去了这些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可怕局面。
与南辰镇北大将军东方济相比,南辰辅国大将军公孙龙胜的日子也好过不了多少。在凌波湖惨败的铁一般沉重的事实面前,公孙龙胜与其麾下的将军们已经惶惶然如惊弓之鸟,司徒川兵不血刃占领安澜城的消息更是如晴天霹雳,令公孙龙胜感到脑壳都要裂开了。
“安澜丢了!就这么丢了!”公孙龙胜在其位于野竹林的中军大帐内,瘫坐在位于大帐正中的一把鎏金雕花椅子上,感到浑身无力,他的一只大手捂着额头和一只眼睛,一脸的痛苦、落寞与无奈,他的声音很轻,就像一个女人在絮叨家长里短,“该死的孤竹岩,他倒会见风使舵!那么多粮草、物资,就这么便宜了白袍司徒,白袍司徒,他也太厉害了,他就像是诸神派来惩罚我们的,连云江水师都被灭了,可叹那么多精锐的战舰……木龙和硕,他简直是一个饭桶!还有那江左重甲兵,四万,整整四万!谁能想到,这么强大的军团,守卫江都的精锐,还没等露脸,就喂了鱼鳖……”
“大将军!”大将吕光仪打断了有些语无伦次的一反常态的公孙龙胜,肃然道:“北边宇文景和裴元直虎视眈眈,如今又多了个冷崇虎,南边,司徒川必将北上,我们即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请大将军早做决断,否则悔之晚矣!”
“谈谈你的想法。”公孙龙胜把手从脸上移开,面对着吕光仪,眼神中充满了期许。
吕光仪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不情愿地说道:“眼下,南下和北上的路都走不通了,唯有西出武阳关,进入云州北部广袤的荒原,后经南风谷退往永川江畔,再渡江进入龙川。虽然路途充满艰辛,但这或许是令我五万大军不至于全军覆没的唯一办法了。”
公孙龙胜低头不语,浓眉紧锁,做沉思状,须臾之后,他缓缓抬起头来,用他那透着焦虑与期许的眼神看着端坐在身边的西凉人哥舒清,问道:“先生有何良策?”
哥舒清苦笑着回应道:“并无良策,只有三个字――‘走为上’”。
“走为上?”公孙龙胜一脸狐疑地看着哥舒清。
“是的,”哥舒清从容不迫地解释道:“刚才吕将军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幸好冷崇虎走了赤霞岭这条路线,才使得我们西出武阳关的道路畅通无阻。但我们不能只是一走了之,需要留出兵力守住武阳关,以迟滞敌人的进攻,否则,在司徒川和宇文景精锐骑兵的联合追击之下,我们是走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