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是见过大世面的,再大的事他也能扛得住。可在花园看到嬴政在练剑的时候,他还是倒吸了口凉气。
“王上。”
“仲父来了。”
嬴政一下子收了剑,二人都互相行礼。其实亲政大典结束后吕不韦就对嬴政说不用再给他行礼了,他这个仲父现在受不起了,但嬴政说吕不韦行的是国礼,而自己身为晚辈行的是家礼。
家礼,哪门子的家礼,难道真把他当继父了么?年轻人啊,还是揪着过去那点子事不放,吕不韦战术性地咳嗽了一声,不好再接话。
此刻嬴政的表情就像当时调侃吕不韦时一样,一副对仲父独有的淡笑挂在脸上,可吕不韦总觉得这位王上笑得另有深意。
他现在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孩子了,是他老了不中用了,还是嬴政长大了,不知道。
“仲父这个时候来找寡人,想必是有事吧?”
“臣。”
吕不韦先瞟了一眼李斯,恰好,嬴政看见了,他一边接过亲恃的毛巾擦汗一边又说,“寡人知道仲父所为何事,李斯不知道,您先对他说吧。”
“……”吕不韦面色有些难堪,他略显无奈,只好开口,“郑国,是韩王派来的间谍。他所负责的水利渠,实际上是为了疲秦。”
“嗯,寡人已经派蒙毅去问责了,等郑国到了咸阳,先听听他怎么说。”
“十年前郑国入秦是韩王所派,若真是明修水渠暗中疲秦,那王上,韩王胆子也未免太大了。”李斯说。
嬴政冷笑了一声,又温和地看了看吕不韦,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这笔账,寡人会算在韩国身上。至于韩王,昏庸胆怯,能想到这样一个计策来对付秦国,也真难为他了。李斯,郑国到咸阳之后,你负责审他这个案子,记着,要一查到底。”
“诺。”
“好,没事了,你下去吧。”
嬴政把毛巾丢给亲恃,对李斯交代完后请了吕不韦进书房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