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点头。
“那他应该不知道您在秦国,而且还是丞相吧?否则怎么敢来。”
当初范雎执意隐藏自己的身份,现在看来真的派上用场了。
“确实,他不知道。”范雎轻然一笑,眼神中有一丝蔑视和清冷。
“但,这件事情我说不好,还是相爷您自己拿主意吧。”
这件事情外人还真给不了建议,因为以前的罪是范雎自己受的,别人的建议有轻有重,所以分寸还需要他自己来把握。
这天晚上,范雎躺在床上睡不着觉。
他极少失眠,但是这一次却死活睡不着。
范雎不可抑制地想起从前,想起出使齐国时须贾那一副傲然的嘴脸,想起他在魏齐面前脸不红心不跳地诬陷自己,可又想到他跑出晚宴把自己从茅厕中拖拉出来移到了草丛旁。
这说明他的良心还在。
范雎犹豫了,本就踌躇的心如今更加摇摆不定。
这么多年,本相都已经从最底层爬上来当上了秦国的丞相,可须贾怎么还是个跑腿的外交官,真是一点都没变。
范雎冷笑一声,心静下来后,他大抵有了计划。
须贾不知道范雎就是张禄,张禄就是范雎的,因此他可以拿这个双重身份做谜团,假装自己依旧混得很惨,先试试须贾会做出什么反应再说。
至于到底要不要他的命,怎样处置他,那要看须贾对自己的态度而定。
想当初,须贾可是一点活路都不给范雎留的。若不是他小肚鸡肠诬陷自己,又怎么会发生后来被魏齐往死里打的事。
但是毕竟是自己曾经的主人。
所以范雎还是决定留些余地,他给了须贾一个选择。
而这场抉择的筹码是双方心中的善恶和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