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在床上躺到了第二天上午,遵着老先生的医嘱,中午饭后就可以下床了。
烧退了,鼻塞没那么严重了,全身也在蓄着力。
昨天傍晚的事回想起来还是挺尴尬的,范雎只是佩服郎中的医术高明,这也真是神了,难道自己在医者面前连一点秘密都藏不住吗?
但经此一事,他再不敢轻举妄动了。就像那天深夜里他说的话,就只允许自己失德这一次。
可通常来说,如果此例一开,尝到了甜头之后,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会有无数次。
这个普遍规律会不会同样发生在范雎身上,目前我们不知道,只知道他确确实实在神灵面前打过包票的。
几天之后,嬴倬一行人离秦赴魏,范雎随着嬴稷一同去送。
这次,他见到了平常不易见到的白仲。
白净的小伙子个子比嬴倬还稍稍高些,尚没有蓄起胡须,二十多岁的年龄洋溢着满是青春之色。
范雎没有见过青年时候的白起,但他总觉得能够从白仲身上窥探到。
这个不可一世的上将军,他的儿子以后必然会是栋梁之才。
范雎想要孩子的念头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但是想起张老先生的告诫,他咽了口唾沫,然后清了声嗓子,硬生生给打消了。
嬴倬走了一刻钟后,太后那边命人来请嬴稷。
“王上,太后有急事找您。”
范雎见嬴稷背着手做了深呼吸,神情严肃。
“知道了,寡人马上去,”说完,他又转头来看范雎,“先别忙着出宫,寡人待会还有事和你商量。”
范雎称诺,在身后目送嬴稷远去。看着他的背影,范雎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至高无上真的好么,其实恰恰是悲哀所在。
太后宫里,嬴倬的生母,叶阳王后也在,她坐在太后侧旁,无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