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想用这句话激怒嬴稷,激起他清扫权力障碍的决心,因为只有这样,外来士子才能打破这种楚系垄断权力的局面,从而得到重用。

魏冉,芈戎,嬴悝,嬴芾,这所谓的朝中四贵。

他们掌权太久了,久到嬴稷都快忘了曾经在他的叔公嬴疾面前许的诺。

若是嬴疾在,标准外圆内方的他定能很好地化解这种局面,处理得当。

然斯人已去,来路犹长。

军事上嬴稷可以放心地随意起用白起,但涉及政治权力斗争,说句不好听的,用他还不如不用。

这条谋权之路,嬴稷本来以为要只影行走,却没想到能在五十几岁时等来人生的第二个搭档。

是的,相比于他的父王和祖父,他幸运了不少。

前人都是一对一的配置,老天大概知道嬴稷处境较难,所以给配了两个,而且还是一武一文,单独拉出去都能谋能打的那种。

根据范雎远交近攻的策略,他向嬴稷提出要稳韩魏而攻赵。

韩国好说,量它也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唯一难缠的是老魏国。

从魏惠王时候开始,秦魏一直都是合少分多,反正我有魏武卒,不服就战,直到最后吴起一手训练出来的精英兵种被霍霍了个干净。

如何稳住魏国,这是个头号难题,总不能再派白起去打一仗吧?那万一物极必反,成功把魏国逼到赵国那边咋办,岂不是得不偿失。

但是嬴稷和范雎都想不出一个稳住魏国的好办法。

只知道那天下午他们二人在书房商量了很长时间,最后范雎离去,嬴稷一人独坐。

傍晚,他叫来了嬴倬。

秋风刺骨,冬天快要来临。

黄昏,夕阳落山,直到夜幕降临,白仲还是没有回家。

魏澜在屋内不停地往门外望,心不在焉的样子全部被一旁写竹简的白起给看见。

“许是宫里临时有事,还没忙完,以前不也有类似的情况么?”他没抬头,边写边说道。

以前是以前,这次给魏澜的感觉明显不太一样,至于怎么不一样,她说不出来。

刚过亥时的时候,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大门口渐入正堂,越传越近,魏澜听到后几乎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

白仲微喘着气,都已经到了这个点,他也没想到爹娘还会在等自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