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起抬眸望去,正巧与魏澜四目而视,从她的眼睛里,白起看到了相似的诧异与深沉。
“他曾经跟我说,宫里的生活让他喘不过气,他羡慕我整天自由自在的。”
白起沉默。
这些话,白仲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起过,表面上仍旧是个没心没肺洒脱自主的少年,但其实,很多事,他都懂,只是不说而已。
“这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算了,千万别再往外传。”
白仲应声点头,他明白父亲的意思。
军功显赫如白起者,也从不随意妄言政事和宫里的事,对于嬴稷的王令,也通常是绝对无异议的服从,或只是简单的一个“诺”字。
与君王有关的事大都讳莫如深,也不是简单的是非善恶就能够评定的。
可以想象得到,因为宫廷中楚系一派的长期压制,嬴稷的日子并不会好过到哪儿去。
这样的情形下,连带着他的孩子,特别是太子嬴倬,自幼成长中的气氛不免就会低沉了许多。
“既然要跟着太子,就好好干,别让我跟你娘失望。”
白起的目光柔和了许多,第一次和声细语地这样和白仲讲话。
少年也像是始料不及,他愣了愣,僵硬地点头。
“王上的意思是让你明天就进宫,既然这样,”白起看了看魏澜,“让你娘去做两个菜,也算是给你庆贺,好吧。”
魏澜嗯了一身,起身离开。白起说完,又开始看起了竹简。
而白仲受宠若惊般地坐在原地,丝毫不适应这突变的场合和态度。
“爹,您怎么突然……”
良心发现了?
当然,玩笑可以这样开,但话不能这么问。
“怎么?非得对你冷语相向才满意?”白起淡淡地问。
“那倒不是,不过确实有点不太,习惯。”他笨拙地挠头,磕绊道。
之后无话。
晚间,准点开饭。
“一到晚上就冷起来了,我去拿个火盆。”白仲搓着手在屋里乱窜,还碰到了上菜的下人,差点把碗给砸了。
总算忙活完毕,三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开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