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各位大臣的拥立,新君才得以顺利即位。但顾及此时王上年幼,为国家大事计,本后将临朝听政,直至王上加冠。”
坐在嬴稷侧前方的芈太后和里和气地讲着话,殿下之臣垂头聆训。
“甘茂与严君二位,依旧任左右丞相之职。如今急需稳定一方,本后举贤不避亲,就由魏冉担咸阳将军吧。诸位可有什么异议?”
“太后圣断。”众臣齐奏。
这场王位大典对嬴稷来说简直就是面子工程,整场下来,他说的话总共不超过三句。
因此一下朝,他便甩手离去。
嬴疾将嬴稷所有的不满情绪全部洞悉,又得到了芈太后的请付后,追着嬴稷便去了。
少年躲到了花园中,嬴疾找到他时,嬴稷正在郁闷地蹲着看小池塘中的游鱼。
“王上,是否有心事?”行礼后,嬴疾问。
嬴稷没回头,依旧盯着水池发呆。
“叔公,我知道是你,这个时候,也只有你愿意来找我。”
嬴疾泯然一笑,就近坐在了嬴稷左侧的小阶上。
“为什么这样说?”
“我母后,还有舅公他们,他们……”嬴稷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嬴疾面上笑容淡了些,回头摆手让婢女和侍从都退下。
“他们,管得太多了,是不是?”
“对,您没看刚在殿上,我几次想说话都被母后给抢了过去,遇到个什么事儿,他们完全不跟我商量。”
“王上,你现在是王,王该以什么自称?”
嬴稷哑言,一副想气又气不过的样子。
“你看这鱼,你羡慕他们么?”嬴疾不再逼问嬴稷,缓了缓语气,转眼去看水中安然自在的鱼儿。
“有什么好羡慕的,它们只能在这半亩方塘里寄生,生死命运全掌握在人的手里。”
“臣府中也有一个小鱼塘,有时候闲暇时就在想惠子和庄子二人的辩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同样,你没有站在太后和魏冉将军的角度,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为你好?”
“我,寡人知道他们是为寡人好,但寡人就是难以接受这令人窒息的亲情。”嬴稷躲闪开嬴疾的注视,话语明显没有了刚才那般的强硬。
“难以接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