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大哥在,不会有什么问题。”
卫鞅话锋一转,慢悠悠说道,“不过,君上要让医者时刻跟着,若身体有恙,函谷之行必须往后拖。”
“行,就依你。”
不知不觉到了深秋。
大西北的风凛冽得紧,卫鞅初来乍到的那几年,颇为不适应。
二十几年过去,他却有些贪恋起这烈风来。
新法颁行之时,卫鞅这个总工程师每天忙的晕头转向,对他而言,最好的提神之法就是站在庭院里吹吹秦风。
函谷之行一直在计划着,上层机构的规划者们都知道这次出行可能意味着什么,但彼此都心照不宣。
函谷,函谷。
一关在手,百战不愁。
在步兵和车兵为主的战争年代,车兵的行军速度快,战斗力强,但对交通的便利要求也十分的高。
道路不能太窄,否则行动迟缓易遭伏击。
而秦国的函谷关,就是一道抵御六国入侵的天然屏障。
没有人可以绕过函谷关进宫秦国本土,也没有人能够回避掉函谷关的险峻。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老秦人都知道函谷关的重要性,也都想亲自去看看这道雄关。
卫鞅挑挑拣拣,最终只选了一少部分的精兵做护卫。
初冬,车驾徐徐向东开进,考虑到嬴渠梁的病状,卫鞅特意交代,大部队可以走得慢些。
八百里的秦川平地,走出去,就是地势险要的关塞。
崤山之地,函谷之要,莫过于此。
亲自巡视一番,嬴渠梁便没有什么遗憾了。
车驾到达函谷关之下,车马之类的交通工具只能止步于此。
再往前走,就必须要步行。
嬴渠梁由景监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卫鞅与嬴驷站在旁边,和随行的医者说着什么。
嬴渠梁看见医者满面愁容地摇了摇头。
医者,医得了病,却医不了命。
“大良造,别听他的,我这点子事,阶梯还是能上的。”
今日嬴渠梁的状况确实比往常好了不少,可谓是容光焕发。
或许是这函谷之地有种独特的神力,又或许是像卫鞅和医者所猜想的那样,回光返照。
几个人一合计,到这个时候了,都不想再去违拗君上。
睁只眼闭只眼,随他的意吧。
关方要塞站地很高,阶梯更是一眼望不到边。
特别是对现在的嬴渠梁来说。
大家随着他走几步一歇,可还是大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