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渠梁又躺回了病榻上。
大军出征以来,他强撑着身体主持政务,老世族们趁此机会又开始作妖,说卫鞅这种扣押敌军将领的行为乃是奸诈之举,我秦国绝不做这种落人笑柄的勾当。
嬴渠梁一心护短,争吵间气得不轻,竟吐了血。
本是没什么大事,结果把老世族们都吓得不轻。
万一君主就此一命呜呼,那就摊上大事了。
医者诊断,乃是气火攻心,再加上前段时间尚未调理好,才会当众吐血。
景监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背着嬴渠梁给卫鞅递了密函。
寝宫中,老甘龙到访。
“上大夫,你怎么不明白啊。”
“我嬴渠梁早年间也是带兵打仗之人,卫鞅此举,避免了我秦军多少的伤亡,你知道么!”
“大军东出,一仗若损耗过半将士,那我们又得退回来休养,何谈开疆拓土啊?”
“卫鞅是我任命的挂帅将军,上大夫要怪,就怪我吧。”
甘龙惶恐,俯了俯身子,连忙说道。
“老臣不敢。”
“您是跟君父过命的老兄弟,有些事,我不愿多说,你们好好保重吧。”
“老臣明白,但君上也要好生将养,大秦归根到底,还是要靠你啊。”
寒暄过罢,甘龙拄着拐杖离开。
他内心也是颇为无奈。
这蠢事是杜挚这些笨蛋们做的,到头来惹了祸却要让他这位古稀之年的老人来收场。
他早想明白了。
自己老了,也折腾不动了。
自古一臣难侍二主,更何况嬴渠梁没有动他,甚至保全了他的富贵。
既如此,夫复何言?
车驾尚未出宫,老甘龙便听见骑兵的声音传来,又直奔王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