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岳云紧紧拦住，道：“牛叔父，你看金兵云集，趁未合围快杀将出去。”

这时牛皋才见数路金兵正在往此地奔袭。

岳云亲兵吹起短号角，王俊舍了数架抛石车，三将合兵。

牛皋和岳云领兵在前，王俊督后队跟紧，数千宋骑在野草遍野的沙场上左突右进。

不敢碰完颜突合速的数万大军，又沿河岸迂回进宋营后门。

此时金兀术见宋营东北栅栏尽毁，便命擂鼓催兵！

又传令完颜突合速趁签军与宋军疲惫之时，未时便由西北突进宋营。

宋营丈深的堑壕早已填满，尸体已经磊成一道道沟梗，签军轻伤躲过宋军箭雨还能逃回一命，若是重伤早被尸首和死马层层挤压，只能眼睁睁的断了气息。

十数万大已拼杀两三个时辰，还未分胜负。

岳相公见东北营盘栅栏尽毁，大营北门也是支离破碎，营中士卒疲惫。

这时金营变换鼓声，签军纷纷后撤。

营前数万金兵结起冲锋阵势，数里外金兀术的大纛旗正在步步逼近。

宋军已无抛石机的困扰，便将营中宋军重新布阵，趁间隙以干粮充饥。

岳相公又将营中诸军尽数派往东、北两侧，准备接下来的大战。

将剩余数千背嵬军与右军主力在后门集结，以备万全。

这时天上乌云聚积，狂风骤起。

宋军早无余力将栅栏两侧的死尸和伤兵抬走，胡乱往嘴里塞些干粮，眼睛死死盯着渐渐清晰起来的金兵铁骑。

完颜突合速使千余重装骑兵撞阵，数千轻骑在后挽弓与宋军对射。

几排床弩穿过，剩余的重装骑兵奋力格开顶在胸前的长矛，用铁蹄重重的踏向宋军大盾。

纵使粉身碎骨，也要将身下宋军重装步卒方阵撞开。

宋军步卒低头躲避这飞驰而至的箭雨，用疲惫的身躯死死顶着丈长的长矛，一动不动。

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住。

这一刻，谁也不是谁的子孙、谁的兄弟、谁的夫君、谁的父亲... ...

而是为国而战的壮士。

正如“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般悲壮。

上天也许也怜悯起这些苦难的士卒，电闪雷鸣后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将本就是黄土地变成黝黑，这时却又变得如此殷红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