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人带着兵刃在卧房潜伏,想来也是凶多吉少。

“你你你,你是当年,买兵书的那个!”齐掌柜磕磕巴巴地惊叫出声。

“小声些,引了家人过来,一个都跑不掉。”小野田阴森笑道。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大雍!尔敢目无王法!”齐掌柜压低声音颤声说道。

“王法?好,你制假售假,就是有王法么?!”小野田瞪着眼睛问道。

“休得胡言!我齐一心虽然贪婪,可一笔笔买卖也大抵公道,当年卖你的书价格是高,可包含加急费用,你当时是认了的,怎么今日反悔?”

“哼!故作糊涂!我当年运回去的书都成了空白,那本《纪效新书》也是假的,你敢不承认么!”小野田气得握剑的手紧了几分。

“这……”齐一心心中咯噔一声,这倭人千里迢迢回来找我讨说法,看起来不像作伪,心里疑窦顿生。

难道?自己让师兄给涮了?

真如他所言,那么《纪效新书》应该是师兄给掉包了,而那些在印坊里新印的书,也一定是那徐寿授意王索明,偷偷用了些小伎俩!

“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何时掉的包?!”小野田逼问道。

徐县丞啊徐县丞,难怪你能考上举人,难怪能去做官,白白拿了老子的钱,把老子坑的命悬一线,就休怪师弟不讲情面了!

只见齐一心瞬间泪眼朦胧,脸上无限委屈,接连低呼道:“小得一介商贾,祖传店面百年间一直在这里,哪里敢和客人耍什么心眼,岂不是自砸招牌?”

在生死之间的压力中,齐掌柜爆发出无限的演技。

“不过贵客的委屈是实情,我细细一想,当年徐寿竟连我也一起哄骗……”接着,就把自己三年前找徐寿商议的过程添油加醋地描述一遍。

“除你我之外,他是唯一知悉情况的第三人,且其立场迂腐,本就不赞成我将兵书卖给贵客,如此想来,此中蹊跷,他是唯一可能从中作梗的人选。”齐掌柜总结道。

“此人现在何处!?”小野田喝问道。

“已经去西南赴任为官。”

“纳尼!!”小野手上的倭刀一滑,齐掌柜的皮肤被划破,脖子上流出鲜红的血来。

“贵客饶命!贵客饶命!!”

齐掌柜额头冒汗,心知今天不给这个倭人交代,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虽不在,他的弟子王索明尚在,当年亲自印书的人就是他,倘若徐寿捣鬼,他一定是参与者,不如……”

王秀才啊王秀才,不要怪老夫,老夫也是命悬一旦,你艺高人胆大,且来救我一救吧!

“快唤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