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东来那边安排好了?”
“老三已借郊游之名坐车出城,换快马往南去了,马车为掩人耳目仍驶向广饶。”俊朗的白衣少年温声答道。
“哼,老家伙居然还盯着他不放,该是已察觉到了变数,不过以为是我从中作怪,他又怎会善罢甘休。”裴二娘冷哼一声说道。
“好,这下便少了几分顾忌,北院提议辽主追复你外祖,加赠名爵,真当我不知他们葫芦里打的算盘。”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祖父已冤死多年,族内受牵连者不可胜数,萧家在北边可以称得上一蹶不振,如今突然起了平反之意,是何意?”裴二娘问道。
但未等裴南星回答,她便自顾自说道:
“无非是看上裴家产业。我已从密信里得了消息,下一步就是要你去承袭爵位,将我在裴家逐步架空,随后将这偌大家业一点一滴侵吞殆尽。”
“我裴家生意兴隆,每年该分给辽廷的利润也分毫不少,他们又何必动此干戈,岂非徒起风波?”裴南星疑惑道。
“利润尽归辽主,和北院的契丹贵胄何干?因为有我在,北院的老爷们看见肥肉垂涎欲滴,却连肉味都闻不着。所以——”
“南星,你可知为何他们要折腾这一遭,却不直接对我娘俩二人下手?”
“因为……我爹?”裴二少以为想通了关窍。
“哈哈,裴浩然的威名虽大,可辽地武勋也不会顾忌他。”裴二娘轻笑出声。
“那只老狗在泉城扎根二十年,年少时忠于辽主,到老为了钱财却和勋贵穿了一条裤子,但娘这边亦非孤身一人,早走通了南院的关系。”
“倘若你我有个好歹,他们自然给辽主递上了刀把子,正好辽主整治北院的心思一直未息,岂会轻易放过!”裴二娘杀气腾腾地说道。
“娘亲思虑甚远,孩儿谨记在心。”裴南星无比严肃地重重点头。
突然,他又好像想到什么,吞吞吐吐地问道。
“反正,反正是北辽狗咬狗,不如,分他们些……生意?”
裴南星实在不愿看到娘亲再陷入到纷争中。
“勋贵可怕,辽主就不可怕么!?”
“老狗年事已高心智昏昏,不知得了他人何种许诺,想动辽主的钱袋子,犹如火中取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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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二人却还没活够,这趟浑水,我们娘俩趟不起,我这里有一应证据,等此间事了,便呈上去。”
“更何况当年你外祖之死,和北院勋贵脱不了干系,有我在一天,这银子就算沉海里,都不会分他们哪怕一文钱。”裴二娘咬牙切齿地说道。
北辽官制中将军政事由南北两院分管,北院诸官由契丹贵族充任,南院诸官由汉人充任,当年裴二娘祖父裴清正任北院中丞司,主北院监察事,也是北院设立以来的第一个汉官。
这安排不乏辽主抑制日益膨胀的契丹勋贵之意,但未经半年,就被同僚构陷下狱,继而冤死。
“沧州赵氏、巨鲸帮、丐帮诸人已至,都在厅中吃茶。”有管事来禀告道。
“一纸书信,竟悉数来此助拳,你在外游历,倒真交到几个朋友。”裴二娘望着儿子,目光中充满赞许。
“财色名势,为世所亲。没有娘给的银子,哪个肯跑这一遭?”裴南星自嘲地笑笑。
“谦过则谄,勿要如此!”二娘一面走一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