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回过头,却是一脸乞求之色,嘴里又嘟囔道:

“大人恕罪,弟弟妹妹还饥,等俺送完饼,半刻就回来咧。”

这下王索明总算听清了。

“他被陈老大打,就是因为昨日偷棚里的窝头,确是有两张嘴要养的。”那名棚丁揣好了卤肉火烧,赶过来解释道。

“他家里原是猎户,好几年前教歹人杀完了,留下不懂事的三口子。”棚丁附耳说道

“既然只要半刻钟,我跟你一起去。”王索明并不为难他。

石头闻言立刻发足狂奔,王索明不紧不慢地走着,棚丁勉强跟了百丈,就掉在后面不见人影。

一处山坳里,一间半塌的草屋,石头猫着腰刚好钻进去,王索明除非趴着否则根本进不去,只好在外面等着。

听见里面先有关切的询问和哭泣,然后是惊喜地大叫,紧接着是狼吞虎咽的咀嚼声。

石头从里面钻出来,一脸轻松地对王索明说:

“走吧,俺带你去。”

知道他一张饼都没吃,王索明无奈,又取出一张饼给他填肚子。

石头风卷残云地吞着,含糊不清地说道:

“看来……唔……你也是个……好人哩。”

“去年……秋冬天,俺们仨在路边冻得僵硬,有个威风凛凛的大人……给了俺件长袄,就这样……俺们才捱过年来。”

石头咽下最后一口肉饼,回味着余味又吧唧两下嘴,继续说道:

“他给我袄的时候,告诉我,如果有好人在问三柏,可以带他去那里。”

黑不溜秋的手指向路旁一片坡地,三颗葱郁的柏树正呈“品”字形排列。

小主,

王索明走到跟前,在三颗树东面转悠片刻,有一处杂草显然旺盛,一丛黄色的水仙娇艳无匹地开着。

夏义士,别来无恙。

此地离道路不远,时而有三两往来行人,王索明点点头,给赶来的棚丁说好砍树的时候再来交钱,剩下的饼子全给石头,牵着驴走了。

……

月黑风高,谢商陆去乡里转了一圈,给看不起病的做完义诊,谢绝主家留宿,背着药匣慢悠悠地在乡间道路上走着。

虽已年近花甲,但养生功夫修的老道,仍耳聪目明,所以夜间行路倒没有失足之虞。

不仅没有失足之虞,倒还常见着些奇闻异事,这不,远远地有位土耗子在坡上卖力气哩。

竟是此地?想到去岁见闻,谢老夫子顿时恨的有些牙痒痒,运起气来悄悄走过去,藏在一边灌木里,捏起喉咙阴森森地叫道:

“我死得好惨呐~”

土耗子手上锄头不停,张口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