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两匹高头大马停在路边。

一位是负剑的白衣公子,另一匹马上是神色漠然的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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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镖的!你们刚来的地方,哪里有盗匪?”公子在马上不客气地对着众人呼喝道。

镖师们戒备地看着二人,老陈拱了拱手,对着白衣公子说道:

“这位少侠,人家守规矩,我们可不能不讲道义。”

“道义?你和土匪讲道义?”年轻人笑出声来。

老陈一言不发,只等他笑完。

“安远镖局是吧?镖贼一窝,以后泉城没有你们的生意!”少年看着镖旗阴下脸来,甩下一句狠话后鞭马离开。

中年目光冷冷扫过众人,催动马匹跟了上去。

“不知是哪家少爷出来攒名望刷资历的,心急如焚哪!”老陈笑着对王索明说道。

“遇着匪类反倒简单,遇见这些个高门大派,人几句话就要断了我们生计。”王索明在一旁感叹道。

“嘿嘿,小屁孩口气挺狂,泉城有江湖,更有王法。他要胡来,我们就报官,还真以为自己一手遮天?”老陈倒是毫不在意。

又行了一整日,晚上依旧借宿乡间,这次没有合适晒场,只得借在路旁一户院中。

“可有野味?鸡鸭亦可。”队伍中的何顾问馋虫动了,欲向村民购些肉食。

“这……”男子被问住了,一脸为难地看向自己父亲。

“贵客有所不知,本地去岁遭灾,幸亏官府支了冬粮才撑过来,目前距离夏熟还有些日子,眼下只是糊口度日,哪里能有肉食。”村中老丈解释道。

何顾问听完原委,只能按下腹内馋虫,老老实实地开始吃干粮。

“踏踏……踏踏。”

突然有二骑径直越过门扉,行了进来,正是上午见的那两人。

镖师急忙放下饭食,手持刀兵,紧张护在镖车左右。

“不长眼地,不知道换一家住!”老陈低声骂道。

中年人冷冷瞪了他一眼。

王索明显然看到他马侧悬了几颗首级,不知是哪家盗匪今天倒霉。

不过大晚上带着这么几颗头颅,能有人家肯让他们借住才有鬼了。

“我们今晚就在这过夜!”白衣公子仿佛在自言自语,说罢就下马。

老丈出门看问来客,闻见二人身周血腥气,鼓起勇气想要拒绝,却被随行中年狠狠一瞪,一时胆寒,什么都不敢说了。

中年人又掏了些银钱,令主家让出了卧房给二人。

“行走江湖,大喇喇住人家里……”老陈看得直摇头。

镖师们将车子聚拢,继续用饭。

主家八口人,三个女眷进了柴房,三个成年男人守在门口,还有两个小娃娃在院里玩耍。

这两个衣不蔽体的孩子,眼巴巴地瞅着镖师们吃饭,不停地吮吸着手指,王索明心下一软,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饥馑岁月,心道一把米又值几个铜板。

于是从青驴身上拿出锅子,打发孩子去给他寻来两撇柴,生火煮水,放入满满两把大米,又加了些咸鱼。

“在外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软害人哩!”咸鱼粥的香味飘起来,老陈走过来说道。

“无碍,吃口饭而已。”王索明微微一笑。

倘若有人取死,大可以来。

粥煮好,王索明给两个小家伙一人舀了一碗,二人齐齐咽了口水,却捧着粥进了柴房,显然是先要给长辈果腹。

吃就要吃饱,王索明又掏了两把米下锅。

主家老丈过来道谢,王索明摆摆手,两碗稀粥算个甚事?

锅里粥米“咕嘟咕嘟”煮着,鲜香的咸鱼混着醇香的新米,实在刺激众人的味蕾,不过镖师都用过了饭,一个个都还忍得住。

屋内的白衣公子却忍不住了,出门深吸两口气,对王索明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