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马厩旁,人员纷纷赶到,开始朝着马厩泼水,顶棚火势受水一激,升起滚滚浓烟,借着风势不断向二楼中间冲来。

烟气涌入打开着的房门,呛得两个校尉不停咳嗽,里间校尉急忙把门闭上,外间校尉站在过道旁避开风口。

留老张一人在房内,不会有什么问题罢?这校尉心道。

不碍事,反正我也在此盯紧了门窗,这人犯就算能飞,从何处走?

又向下望了望楼梯口和院中肃立不动的数个哨位,校尉心中抵定,朝房中喊道:“老张,我在外面盯着,有事喊我!”

“你妈了个八字,跑的够快!”张校尉在屋内骂道。

小主,

这么呛他也想跑,可案犯至少要有一个人看着吧。好在关上门后烟气小多了,忍一会儿就去和外面轮换。

些许烟气弥散,张校尉眯着眼适应了一阵儿,人犯在床上咳嗽加喘气,也被呛得不轻。

又揉了揉迷糊的眼睛,突地,脑后一麻,张校尉失去了意识。

王索明从张校尉身后站起来,向着瞪大眼睛的王朝先露出微笑,取出他嘴里的破布。

“你这混小子,怎敢前来,快些走!”王朝先痛心疾首地低声呵斥。

“事已至此难以善了,听我安排,否则咱两谁都活不了!”王索明张口就是道德绑架。

一击戳到王朝先软肋,他面上的怒气直接泻去,整个人蔫了下来。

“……之后如何?”王朝先无奈张口问道。

王索明掏出两条粗细不等,形状奇特的钢丝,这是临走前找林双宝紧急做的万能钥匙,对着锁链上的锁眼塞了进去。

手指感受着钢丝轻微的反馈,耳朵聆听着“咔嗒”细响,二十五倍悟性全开,脑海中渐渐形成了锁杆的凹槽形状,略微调整钢丝外形,左右一绞,“砰”地一声轻响,锁开了。

区区筒子锁,亏得小爷练了半天,连前世老三环都不如!

“脱衣服,全脱!”

在王朝先一头雾水地宽衣解带之时,王索明从床底拖出来一具他不断运转功力已捂得热乎乎的尸体。

王朝先看着那个身形面色酷肖自己的“人”,一脸懵逼。

“刚好遇见个上吊死了的,替你正好。”王索明解释道。

“这合适么?”王朝先看到生的希望,激动地咽着吐沫。

能不合适吗?办法都是尸体主人自个想出来的。

“以后要多给人烧些纸!”王索明将大当家脱下的衣服给夏护院的尸体换上,锁链依着记忆原样绑着。

用牙齿撕了床单系好结,挂在房梁之上,把尸体扶起脖子套上去,脚下摆个板凳。

做完一切,王索明拉着大当家滚到床下里处,立起一面绘着砖石纹路的板子挡着二人。

难怪他们检查过床下却未发现有人,这板子上的砖石纹路简直惟妙惟肖,大当家躺在地上恍然大悟。

岂止惟妙惟肖,三维立体绘画,前世在街头不知唬住了多少人,只要从特定角度看,简直以假乱真。

而检查床下,当然只有弯腰侧向观察一个视角,自然骗过了检查者的眼睛。

……

“老张,这烟飘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踏马歇了。”校尉推门,僵在原地。

人犯在房梁上吊着,老张在地上趴着。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校尉连滚带爬地跑下楼去。

钦差特使正在安抚爱马,闻言以为人不见了,顿时眼前一黑,后面的话都没听到。

完了,倘若人犯出逃,老大人不知会如何惩治自己。

缓过神来,颤颤巍巍来到楼上,四周已聚了一片人。

陈主事却看见人犯老老实实地挂在梁上,心中再度燃起希望。

只是吊死在房梁?还好还好,踏马这番差事办得没那么漂亮,但也并非不可收拾。

陈主事走到悬着的尸体身前,有人连忙把人犯从梁上解下,一探鼻息,已无生机,又摸摸皮肤,半温不热,断气有段时间了。

尸体脖间青紫一片,转动脖子,没太大阻力,脊柱已被拉断,死因确系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