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者,眼下正是秋熟时节,此刻大举成军,兵过如梳,齐鲁一地的庄稼有侵损之虞,此间切不可再挑起军民对立。”
“其二者,弥勒军人数众多难以全歼,若其四散溃逃必潜入乡间。此先多地连番暴雨,虽未泛洪,但收成亦是不美,完税定然艰难,届时被这些散入乡间的贼人一撺掇,这火,会烧得更大!”
“其三者,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在兵部,清楚卫所兵员日渐枯竭,若是要连番大战,无疑雪上加霜。都指挥使大人,你可想好了?”
都指挥使当即颤声道:“小人不敢,还请大人定计,小人定然遵从。”
“我也无甚好计,灾民跟着造反无疑求活,给他们活路便是。”冉巡抚徐徐说道。
“但为首者却不仅仅是为了求活,以一己私欲坏我江山社稷者,绝不轻饶!”
“只诛首恶,其余招安。”冉巡抚定下了基调。
“给他们各个首领分别传递官府的意图,或许不等我们打,他自乱矣。”
冉巡抚想起去岁西南地区不攻自溃,接连献上同袍首级的样子,得意地笑了。
桌上顿时一片“大人英明”,“巡抚高见”之类的低质量马屁。
是他们想不到吗?不过胆魄不足,明哲保身罢了。
招降反贼必然要担政治责任,打不赢单单只是军队的问题,和他们一省首脑干系不大。但谁要敢提招降,倘若出乱子,就是引火烧身。
“刚才你们说海上的粮食快到莱州,张永志不在,莱州府内是何人主事?”冉巡抚问道。
“是叶县洪仕成。”布政使回道。
“县令?府内的同知、推官、通判都去干什么了?”冉巡抚心生疑窦。
“据说有赤衣卫在府内拿问……”按察使接过话茬说道。
“赤衣卫,哼!鼻子倒是真灵。”冉巡抚不屑地骂道。
文官嘛,对特务机构有意见十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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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信给洪仕成,不用等粮到,让他先开公仓应付,尽量收拢民心。”
他这临时一省巡抚亦可算钦差大臣,开个公仓的权限还是有的。
“倘若这招安之策未成,真个要硬碰硬,也要先尽量削弱弥勒军力量。”
“大人明鉴。”“大人妙计。”又是一片低质量拍马,听得冉巡抚皱眉,难怪这几个只能在地方蹉跎,拍马功力比部里那些个,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当即拟定文书,几位骑士背着信袋,星夜向莱州方向赶路。
……
印坊内众人本来无事,突地来了十卷道经,齐掌柜给的赏银高,每份道经抽二百文,整个印坊瞬间全力开动。